媽的,他是真的每天都在被樓觀雪刷新認知!
樓觀雪靜靜道:“聽到我三個月后會死;聽到你可以占據(jù)我的身體成為我,攢夠功德起死回生;聽到……”他笑了下,溫柔純粹:“聽到我會對溫皎愛而不得最后為他而死。”
夏青難以置信:“你對這些都不感到害怕嗎?如果我告訴你這是一本書的世界,你信嗎?”
樓觀雪回想著那團火在他面前畏畏縮縮的樣子,唇角勾起:“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信?!?/p>
你信個屁!
你簡直快上天了!
夏青進來壓根就沒把這當做書中世界,現(xiàn)在就更是了,系統(tǒng)的話在他看來更像是一種預言。
夏青已經(jīng)不想深究,有氣無力:“你要干什么?!?/p>
樓觀雪垂下眸,脆弱疲憊:“我年復一年受妖氣侵害,現(xiàn)在魂體非常虛弱,時不時就需要深眠。但這宮廷危機重重,有那個女人盯著,我不能漏出一點端倪,所以希望你必要的時候能替我清醒一下?!?/p>
夏青看著他,半天后才拔高調子:“就這?”
樓觀雪:“嗯?!?/p>
夏青真是無語死了,就這?非要用這種方式?
不過確實,如果樓觀雪沒有打開這個口子,他是打算看戲看半年的。
系統(tǒng)真是個坑貨,在一個暴君身上攢功德攢個屁,幸好他沒答應。
當然這些細節(jié)夏青懶得跟樓觀雪講,他注定是要飄在他附近的,以后同樣的情況他真的能冷眼旁觀嗎。
夏青感覺自己一定十世為俠,才有這正義感。
對于殺戮的厭惡就像是寫入基因刻入骨子里。
樓觀雪說:“想好了嗎?”
夏青沒好氣:“沒有?!?/p>
樓觀雪:“真的很痛嗎?”
夏青:“廢話?!?/p>
樓觀雪笑了下,突然伸出手,堆疊如雪的衣袖落下露出消瘦蒼白的手腕。
他俯身靠近,手指輕輕碰了下夏青的額頭。
穿過表面皮相,點在他靈魂深處。
夏青縮在毯子里人都懵了。
下一秒,暖流漫過四肢百骸,他感覺靈魂變輕變透明,血液灼燒根骨粉碎的痛苦,越來越模糊。一片白光過后,夏青已經(jīng)從那具受痛苦煎熬的軀殼里,飄了出來。
他飄在空中,愣愣地落地,站到了桌案對面,傻了一樣以一個局外人看“縮成粽子”的樓觀雪。黑發(fā)糊臉、瑟瑟發(fā)抖,痛得齜牙咧嘴,唇上被咬出個白印——哦,這是他留下的樣子。
而原身進去后,給人的感覺就完全變了。
樓觀雪就像是感受不到那種痛,從從容容解開那層毯,又垂下眼睫把被夏青弄亂的頭發(fā)撥至耳后。
衣袖稍抬,修長的手輕輕碰了下自己的眼睛,在摸到一點濕潤后,愣了愣,隨后沒忍住笑出聲來。
夏青:“……”
他是真好想翻窗跑。
樓觀雪微笑,聲音很輕:“痛哭了?”
夏青干脆不要臉了:“這是你的身體,哭也是你哭的!”
樓觀雪頷首:“好,我哭的?!?/p>
夏青仔仔細細打量,想在他臉上看出一點痛苦、掙扎、脆弱,然而這些情緒除非樓觀雪裝模作樣外故意流露,根本找不到。
夏青問道:“你不是怕痛嗎。”
樓觀雪看他一眼,語氣平靜:“我怕痛,不代表不能忍受痛,總不能讓你替我受折磨?!?/p>
夏青干巴巴:“哦?!?/p>
現(xiàn)在倒是裝起好人了?
樓觀雪說:“想好了嗎?”
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
夏青聽到就頭痛,他真是要給這個瘋子跪下了。
能把一個鬼逼成這樣,不愧是你。
夏青深呼口氣,自暴自棄道:“你該慶幸遇到的是我這么一個愛多管閑事的惡鬼?!?/p>
樓觀雪聽到這話覺得有些意思,垂眸笑笑,也沒接他話。
夏青嘆口氣,飄到了桌對面說:“你大可不必這么逼我,把話說清楚我又不是不會幫忙?!?/p>
樓觀雪淡淡“嗯”了聲。
夏青抓了下頭發(fā),果然再亂都是自己的毛摸著順手。
“那就這樣吧。我答應你,你別隨便發(fā)瘋殺人,堅持半年就行謝謝?!?/p>
樓觀雪說:“你很討厭殺人嗎?”
夏青胡亂抓了下翹起的呆毛:“我很討厭你當著我的面殺人,卻告訴我,我可以救他們而且不需要付出什么太重代價。”
樓觀雪:“意料之中?!?/p>
夏青吐氣認命:“算了,我就一只鬼。多救點人攢功德,下輩子投個好胎吧?!?/p>
樓觀雪笑說:“你真有意思?!?/p>
夏青:“哦?!?/p>
樓觀雪:“你覺得我投胎投的怎么樣?”
夏青:“……”他已經(jīng)知道他要說什么了。
樓觀雪輕描淡寫道:“哪怕是傀儡,我也是楚國皇帝。權利、金錢、美色,你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p>
夏青才不上他的當:“那你好好珍惜這輩子吧?!毕螺呑邮藢拥鬲z見。
樓觀雪看了他一會兒,才說:“你很多時候,不像個鬼。”
夏青:“你很多時候也不像個人?!蹦惚任蚁窆矶嗔?!
樓觀雪偏頭,純澈無害,認真疑惑:“那我像什么?!?/p>
像瘋狗。
當然夏青沒說出去,避免岌岌可危的盟友關系當場崩塌。
作者有話要說: 怕老婆疼,聽老婆話,這不是甜文?
夏青:媽的……再說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