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是說那日……”封玄振只覺頭腦一脹,身在局中,被利用、為他人做嫁衣,這事兒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更沒必要氣憤,若是凡事計較事事生氣,恐怕不及弱冠自己早就被氣死了,只是封玄振未曾想過,自己竟也在無意中成了釀成昨夜大禍的幫兇,本是陪著皇兄不吐不快的心情此刻竟變得有些尷尬,有些沉重。
“他在府上沒個正形我是知道的,而你,在我府上更是像到了自家后院似的橫沖直撞毫無顧忌,若是平日里那些夫人公子自會避嫌退讓,可對于他,你認為他回事先顧及你的身份和來頭而退避三舍?”想起那時納蘭軒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那種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蠻狠勁兒,單純簡單的好似一張白紙,即便同樣是做戲,恐怕沒有人能比他做的更逼真,也真是如此,封玄奕那時才更氣,更忍無可忍,他何嘗被如此愚弄過,真是比起同樣身為皇子若是自尊驕傲被踐踏的封玄柘,封玄奕對自己的隱忍有著十分的自信,而如今看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封玄奕和納蘭軒竟又是如此的相似,仿佛一個鏡子的正反面,面對彼此,他們都深知彼此的優(yōu)勢和缺點,卻永遠看不到自己。
“為何見不見蹤影,我會允許你在我府中尋找我的人?只要你出了那扇門,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布置,一切多是順理成章,若他想要繼續(xù)演好那場‘戲’,你們的摩擦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我不曾料想到你們鬧得動靜竟然這么大?!?/p>
想到那日天寒地凍納蘭軒落水的場景,那濕淋淋從水里被撈出來好似一只被主人拋棄的寵物,可憐兮兮的坐在那里瑟瑟發(fā)抖,原本只是冷眼旁觀的自己竟有幾分動容,竟有幾分心痛。
只是這些都不重要,面對既定的實事,任何人事物只要擋在自己面前,都不該存在,即便是自己的感知,也是多余,同樣沒有讓其留下的理由。
“大皇兄果然向我要了他,一如我所料,因為你的關注。只是我若將人這么送過去,像一個禮物、一個籌碼一樣,大皇兄不會稱心,他或許還會反咬一口,而我,要的是他心甘情愿的為我所用,要的是他死心塌地的為我賣命,要的是他不計代價的為我得到我所要的東西,培植或者替我營造出喘息和制勝的機會,因為他苦心經營的局讓他泥足深陷,因為他愛我,只是這份‘愛’我不知道有多深,更不知道能維持多久,所以需要幫他牢牢記住,讓他刻骨銘心?!?/p>
“我準備了一系列的戲要在他面前一一上演,可是卻止于那日你來王府興師問罪,我知道那日你我在屋內談話時他就在門外,因為那是我命依璇喚他前來的,你只覺他是無辜的,定要為他出頭,定想幫他解圍,而我,只要將早已打好的腹稿、暗自揣摩過無數次的對白適時的說出,我甚至連時機和表情事先都有費心的考慮過,怎樣真切,怎樣無奈,怎樣悲憤,又怎樣頹敗無力,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