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你還得有個城爺。”王肖回。
英語考試依然在下午三點。
林遷西提前回到考場,看一眼外面烈得晃眼的陽光,手指摸著脖子上的紐扣,可能是天熱,系紐扣的紅繩都被脖子上的汗給浸濕了。
鈴聲響了,準點開考。
林遷西握著筆,對著卷子,仔仔細細聽著聽力。
做聽力居然沒有想象中緊張,他和宗城一起聽過太多英語了,英文的詞匯、短文,甚至是情詩和情歌。
唯一的不同是,這回不能暫停,也沒有宗城用那種巨冷靜的聲音給他講解和分析了。
考場里一直靜悄悄的,只有筆尖劃過試卷紙張的沙沙輕響。
林遷西的手按在英語作文上,終于到了最后一項。
他吸口氣,又慢慢吐出來,抓筆的手握一下,又放松,耐心審題、思考,才下了筆,就像之前宗城一直教他學的那樣。
“叮鈴鈴——”刺耳的鈴聲一下炸起來。
“交卷!”
結(jié)束了。林遷西抬頭,坐了幾秒,一把抓了筆袋,東西一收,往外走。
剛到外面,就感覺學校里像是開水一樣沸騰了。
無數(shù)試卷和書從樓上往下扔,遮天蔽日下了一場雪似的,也沒老師管,每一層都有人在歡呼奔跑,有的吼得像起哄。
林遷西從走廊上穿過去,腦袋都被吵得嗡嗡響,心里跳得一下緊,一下慢,仿佛在做夢,下了樓,在樓梯下面的墻角一靠,喘著氣。
好像到這會兒才真感覺到結(jié)束了,他都不想動彈,覺得比打比賽都累,就聽著那些人的腳步在周圍來來去去。
“西哥呢?”好一會兒,聽見王肖在問:“都考完了怎么又不見人???”
“你們誰見到林遷西了?”是吳川的聲音:“他考地怎么樣,大學沒問題吧?”
“我操……”林遷西抹一下脖子上的汗,心想別他媽問了,好不容易才結(jié)束,一根弦在他腦子里繃了太久了,得緩緩。
媽的,他自己也想知道到底有沒有問題?。?/p>
“城爺!”冷不丁聽到這聲喊,林遷西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站很久了,那些炸鍋一樣的歡呼聲和瘋子似的吼聲都小了。
王肖的聲音遠了:“沒見著西哥,一定是太擔心成績了,別中暑了吧?”
去你妹的中暑!林遷西動了一下,站直了,看見了宗城走過來的身影,黑色的T恤剛好到腰線,兩條腿又直又長,腳步很大。
他勾一下肩上的書包,耐心等著,直到那身影近了,一下出去,拽著他就往跟前一拉。
宗城被拽過去,手往墻上一撐,站穩(wěn)了,看一眼周圍,挨在他跟前,低低說:“原來躲在這兒。”
林遷西小聲說:“在這兒逮你。”
“然后呢?”
林遷西盯著他,快有三四秒,忽然問:“你身份證呢,城爺?”
宗城看著他:“怎么?”
林遷西往上一揚眉,眼睛晶亮:“想跟你去‘解個壓’。”
宗城眼神動兩下,表情如常,只有嘴角輕輕提了個弧度,一只手拉開書包,伸進去,捏著自己的身份證出來,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林遷西嘴角勾了起來,推他一下:“走?!?/p>
小城里都跟平時不太一樣,路上都是家長和學生,隨便一個路邊攤都有人。
他們繞了幾個圈,一個熟人都沒碰到,天擦黑的時候,進了一家小旅店。
林遷西以前正好沒來過這兒,兩手插著褲兜,背著書包走到柜臺,掏出身份證一按:“開間鐘點房?!?/p>
在涂指甲油的柜臺妹子眼睛都沒抬:“幾個小時啊?”
“一個?”他往旁邊看。
宗城轉(zhuǎn)過頭,看他一眼:“瞧不起誰?至少兩個小時。”
“……”林遷西眼皮跳了一下:“操……三個!三小時!”
妹子才抬頭看了他倆一眼:“你們干嘛的???”
“打游戲?!绷诌w西說。
妹子一臉“難怪呢”的表情,肯定是剛高考完背著家長出來野的,麻溜地開了房。
“我先上去登錄賬號啊?!绷诌w西拿了鑰匙轉(zhuǎn)身,似笑非笑的,先朝樓梯跑了。
宗城慢條斯理地背著書包,跟后面上去,很快找到了房間。
房門虛掩著道縫,沒鎖,他伸手一推,走進去,“嘭”一聲甩上門。
林遷西就在門后,一下?lián)涞搅怂砩稀?/p>
宗城兩手一托,托在他大腿上,往墻上一抵。
“我操……”林遷西背剛撞到墻,嘴就被他堵住了,呼吸頓時拉風箱一樣急起來,埋下頭,重重地揉他的唇。
腰上多了宗城的一只手,寬松的短袖被一下掀上去,那只手伸到他身上。
林遷西聞到悶熱潮濕的汗味,他跟宗城的,混在了一起,褲鏈開了,好像汗出得更多了。
宗城手忽然一握。
他陡然弓腰,掙開了他的嘴,喘氣問:“媽的,打游戲的‘裝備’呢!”
宗城喘著呼吸在他頸邊笑了聲,一把抱著他按到了床上,肩上的書包才拿下來。
拉鏈“呲”一下拉開,里面是他們來的半路悄悄去買的“裝備”。
林遷西一身的汗,聽見了蓋子拔開的聲音,然后就是一陣一陣的涼,忽然被他壓了上來,整個人拉弓一樣扯緊,手臂一下勾住他脖子,胸口都像挨了一記重擊。
“還緊張?”宗城忽然在他耳邊問。
“沒有,老子考完了……”林遷西咬牙,箍著他的手臂白生生繃著,小臂拉出緊實的線條。
“那我怎么感覺你還沒放松。”宗城低低喘著說。
“操!”林遷西被這一語雙關(guān)炸地腦袋都要昏了,手指都發(fā)麻。
簡直沒休沒止。
一身的汗還沒干,又出一層汗,周圍都是悶熱和躁動。
過了很久,林遷西又到了衛(wèi)生間的淋浴頭下面,肩背還被宗城在后面按著。
水“嘩嘩”地往下沖,他撐著墻,在水下面一口一口地呼氣吸氣,然后又被翻轉(zhuǎn)過去。
一直沒停。
好像要把這段時間憋著的勁兒全在今天泄了。
兩個人做的簡直沒有節(jié)制,從床上到衛(wèi)生間,又回到床上。
不知道幾點,林遷西逞兇一樣反壓著宗城在床頭,按著他的肩,“嘩”一下,床單都扯到了地上。
宗城斷眉抽動一下,一把抱緊了他,嘴堵上去,吞了他所有的聲音。
直到林遷西手指抓著他后腦杓的短發(fā),胸口里激烈地快跳飛的時候,才被他放開。
“恭喜你,西哥,”宗城的臉擱在他肩上,低低沉沉的:“游過來了,就要上岸了?!?/p>
林遷西喘著氣,一愣,笑了聲,終于輕松了:“岸上得有城爺才行啊?!?/p>
作者有話要說: 無事發(fā)生,單純解壓?!菊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