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幾點, 好像有了熹微的光亮。
床上輕輕動了一下,又動一下, 床單和被套摩擦的沙沙作響。
林遷西睜開眼睛,半張臉朝下埋在枕頭里,呼吸又粗又悶,大腦里面先是一片空白,然后才想起都干了什么。
他眼珠一動,往旁邊看,空的, 一翻身, 呈大字形躺著,嘴里頓時“嘶”了一聲。
記清楚了,太清楚了,他跟宗城在這兒實打?qū)嵉亍捌础鄙狭耍?沒人說開始, 就這么發(fā)生了, 都說不清是什么時候停的。
是夜里一點還是兩點?就感覺折騰了很久……
酒店的鬧鐘忽然“滴滴滴”的響了起來。
林遷西像是一下被拉回了神,剛想伸出手臂去按,洗手間里已經(jīng)有人走了出來。
宗城很快地走了過來, 一手按掉了鬧鐘,身上只穿了長褲,赤著上半身,頭發(fā)上濕漉漉的帶著水珠, 一股沐浴露的味道, 眼睛看著床上,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醒了。
林遷西看著他,他也看著林遷西, 眼神都有些許微妙,畢竟昨晚才剛剛“深入”交流過。
“怎么樣?”宗城忽然問,聲音低沉的過分。
“操……”林遷西沒想到他開口就問這個,不知道是因為剛醒還是因為昨晚,說話的聲音都有點兒?。骸澳闶窃陟乓约号1茊幔 ?/p>
宗城好像笑了一下,低低說:“我問你睡夠了沒有,還要不要緩一下?!?/p>
“……”林遷西眼神晃悠一下,沒事兒一樣說:“不用,我有那么廢嗎?”說著一下坐起來,緊跟著就倒抽一口涼氣,覺得從腰到腿都要斷了,背上和脖子上有好幾處都是火辣辣的,想忍也沒忍住,按著腰又低低罵一句:“我操!”
宗城看見他露出來的白生生的脖子和肩膀,就又想起了昨晚。
知道他怕疼,可能是太沒輕沒重了,畢竟沒經(jīng)驗,轉(zhuǎn)過頭去地上拿了書包。
書包早被踹地上去了。
宗城赤著腳踩在地上,從書包里摸了煙出來,撚出一根塞進嘴里,“呲”一聲撥了打火機,回頭拽了一下林遷西,嘴里的煙拿出來,塞到他嘴里:“給你緩一下?!?/p>
林遷西叼了那支煙,咬著煙嘴,眉頭和嘴角還抽了兩下,才忍住了。
床上一塌糊涂,床單被套都已經(jīng)被揪地不成樣,皺成了團,床沿散落了亂七八糟的花瓣,一片一片的,那束玫瑰花早就被從柜子上掃到了地上,床尾還放著那只用過的瓶子……
林遷西隨便掃了一眼,太陽穴都突突的,拽了兩下被套,沒找到自己的衣服,才想起來衣服都被剝在洗手間里了,叼著煙,拿了床上的毛巾,在身上裹了一下,看一眼宗城。
宗城看到他眼神,回頭去拿了他的包過來,放在床上,又拿了自己的書包,找了件干凈襯衫出來,剛要穿,想起了什么一樣,順手拿出了支筆,連自己的襯衫一起拋給他說:“還要給我簽名嗎?現(xiàn)在簽?!?/p>
林遷西想起來了,昨晚他們說過簽名,覺得他是故意的,一把拿了筆,隨手頂開筆帽,在他襯衫上直接畫了個“l(fā)”,筆就拋下了:“行了,簽了?!?/p>
宗城拿了看了眼,簽在了胸口那兒,畫的夠隨意的,嘴角微動,就這么穿上了身。
林遷西往他身上看,看到他身上好幾塊紅的,襯衫扣好之前,腰腹那兒若隱若現(xiàn)的一條人魚線沒入褲腰,都留了幾根手指印,喉結(jié)不自覺地上下滑動,明顯自己下手也不輕。
“要提前走嗎?”宗城扣好了襯衣,問他:“發(fā)消息跟吳川說一聲,我們自己走?!?/p>
林遷西扯了下嘴角,煙拿出來,掐了:“走。”
該收拾都收拾了,宗城套上皮衣,先出去等他,坐到那輛小皮卡里時,天也不過剛亮起來。
林遷西晚了十分鐘過來,穿了件套頭衛(wèi)衣,背著包,除了張臉,脖子以下遮蓋地嚴嚴實實。
剛“嘭”一聲拉上車門,他就說:“不對。”
“什么不對?”宗城問他。
林遷西轉(zhuǎn)頭看他,到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一樣,“不對,讓你先下手了!”說完指一下自己鼻尖,認真說:“下次,我要在上面,記住了你!”
宗城盯著他,嘴角剛提一下,又抿住了,發(fā)動了車:“行啊,下次讓你在上面。”
“這你說的?!?/p>
“嗯,我說的?!?/p>
出發(fā)的夠早,回到小城里也不算晚。
林遷西給吳川發(fā)了消息,在車上又睡了一覺,等到被搖醒,睜開眼,已經(jīng)在住的小區(qū)外面了。
“你還能去學校嗎?”宗城忽然問。
林遷西看他一眼,說:“能,說了我還沒廢呢?!闭f著推開車門下去,進了小區(qū),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一眼。
宗城跟了下來,就在后面,眼神正盯著他,跟他視線對上,點了一下頭:“嗯,沒廢?!?/p>
“……”林遷西心想這什么眼神,下次讓你廢,還沒說話,聽見樓道里有說話聲,好像是他媽的聲音,不想被撞見,馬上擺擺手:“走了?!?/p>
宗城往樓道看了一眼:“學校見?!闭f完轉(zhuǎn)身走了。
林遷西背著包爬上樓道,又聽見他媽的聲音,主要這小破樓也太沒隔音效果。
隔壁總罵人的鄰居家女主人在大嗓門兒地問:“穿這么好,這是要去哪兒啊?”
林慧麗說:“有點事兒?!?/p>
“見對象啊?”
“不是?!?/p>
林遷西到了門口,往鄰居家門口看一眼,那位穿著睡衣聒噪的女主人端著碗在吃飯,正好看見他,馬上見了鬼似的鉆回家里去了。
林慧麗正在鎖門,看到他回來,鑰匙沒拔,停住了:“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