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嶼非常懵。
距離高考還有兩天,他正左手紅牛右手水筆,通宵達旦奮筆疾書,下一秒?yún)s來到了這幢大房子里。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穿越了,還是魂穿。
因為他皮膚變白了,腹肌也沒了,顯然換了個身體,再加上醒來時身旁半瓶開著的安眠藥,他猜想應該是原主自殺,然后他穿了過來。
畢竟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時代,他也沒一驚一乍,就是有點懵。
這種懵然的情緒在看到嬰兒房里酣睡的小嬰兒的時候又放大了無數(shù)倍——他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還有個孩子?那孩子的媽呢?
小嬰兒沒醒,季嶼躡手躡腳地去找浴室。
看著鏡子里熟悉的臉龐,季嶼又有些回不過神。
這張臉和他原來的一模一樣,只是太過蒼白,滿滿的病態(tài),好像風一吹就會倒,脖子上還戴了個兩指粗的金屬環(huán),這金屬環(huán)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貼在脖子上完全沒感覺。
季嶼試著解開,但沒能解下來,只能先放一邊。
他放緩步子,在整個房子里走了一遍。
除了嬰兒房,只有浴室和一間臥室有人住過的痕跡,其他房間里的東西都被白布蓋著,地板上都是灰。
鞋柜里的鞋子都是男款,梳妝臺上空無一物,浴室的梳子上也沒有長發(fā)。
沒有一點女性生活的痕跡。
所以,這么大的別墅看起來就他和小嬰兒兩個人住。
季嶼按捺著心里的疑惑,想找找原主的手機,結(jié)果手機沒找到,倒是找到了原主的學生證——
龍城第一高級中學
高三(3)班
季嶼。
和他一樣的名字,和他一樣的班級,就是學校名不一樣。
等等,原主才高三就有孩子了?
還是說那孩子不是原主的,也許是他的弟弟?
那么問題又來了,原主的爸媽呢?總不會讓他一個還在上學的人帶孩子吧?
就在思緒像脫韁野馬一般亂跑的時候,季嶼找到了原主的手機。
指紋解鎖,打開聯(lián)系人,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再看通話記錄,也只有一個昨晚撥出的電話,但都是一串數(shù)字,也不知道是打給誰的。
季嶼:“……”
他現(xiàn)在不止懵,還愁上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不是隨便碰個人就得穿幫?
“嗡嗡——”
就在這時,手機震了起來。
季嶼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最后還是接了起來,試探地發(fā)出一句:“喂?”
“喂什么喂!不是說好了大門口見的嗎?外面太陽那么大我快曬死了!”
“快出來!快快快!你再不來我們就要遲到了啊——!”
“快!出!來!”
季嶼被這連珠炮似的話語懟的腦子嗡嗡,情緒也被帶得焦急起來,他趕緊跑到窗戶口看了眼,沒看到樓下有人。
“我沒看到人啊?!?/p>
“大門口!大門口!”
季嶼一愣,下意識道:“哪個大門口?”說完才覺得完蛋,這下要穿幫了。
不過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沒想太多,扔下一句“我過來找你”就掛斷了電話。
季嶼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忽然有些慌。
這人誰???
他和原主什么關(guān)系?
他馬上要來了,自己該怎么稱呼他?早知道就裝病了!
就在他想回一個電話告訴對方自己病了的時候,門被敲響。
季嶼垂下手,放棄似的長呼了下氣。
行吧,事情到了眼前,躲也沒用。
他舔舔唇,走到門口打開了門,沒等他看清對方長什么樣,魔音就在他耳邊乍響,季嶼頓時覺得腦瓜子又嗡嗡了起來。
“你書包呢?學生證呢?什么都不拿就去上學?”
“你臉怎么回事,這么白?我就說你應該多出去走走,曬曬太陽,跟個吸血鬼似的?!睂Ψ綌D開擋在門口的季嶼,輕車熟路地往里面走,“小宇宙呢?我看看他?!?/p>
什么小宇宙?我還星矢冰河雅典娜呢!
季嶼深呼吸了一下,雖然對方說話突突突的,但不難看出這人是原主的好朋友。
他想了想,伸手朝嬰兒房指了指。
來人熟門熟路地上了樓,季嶼跟在他身后。
“他睡得真香,真可愛?!眮砣说纳袂橐幌伦兊梅浅H彳?,聲音也降了八個度。
季嶼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瞥了眼他胸口的學生牌——
高三(10)班
謝雨星。
喊他什么?老謝?雨星?星哥?
謝雨星扭頭看季嶼:“他的午飯呢?”
季嶼一愣:“額,我……”
謝雨星嘆了口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他:“管生不管養(yǎng),我們小宇宙真可憐!”
季嶼眨了眨眼。
這孩子還真是原主的,那孩子他媽呢?
謝雨星馬上就解了季嶼的惑。
“這次回學校你千萬別再招惹他了,我們和他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闭f著謝雨星自己找了奶粉和奶瓶,熟練地泡起了奶粉。
他邊泡邊數(shù)落季嶼,“強扭的瓜不甜,他們家沒弄死你和小宇宙就很阿彌陀佛了,你帶著小宇宙好好過吧?!?/p>
“也別埋怨不甘了,那事情本來就是你做得不對,人家救了你你還……還那樣,連帶著毀了人家的婚約,沒找你算賬還給你房子住就已經(jīng)很好了。”
“好好學學怎么帶孩子吧,小宇宙是你親生的,也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