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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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桑無焉躺在床上一個人做減肥操。今天是周三,周四周五,蘇念衾都沒有課,不會來學校。下次見到又該下個星期去了。
桑無焉停下動作,望著天花板開始發(fā)怔。
好不容易熬過四天,星期一,桑無焉到學校卻得知蘇念衾這幾天請了假,不來上課。
桑無焉裝作無意地問了問比較八卦的小王老師:“那我們班的盲文課怎么辦?”
“開會時說,看蘇老師的,要是耽誤得久大概就只有另外請老師了?!?/p>
“什么事???”
“不知道?!毙⊥趼柭柤纭?/p>
桑無焉咬了咬筆桿,但愿他是不是故意在躲她。
結(jié)果,蘇念衾第二天準時出現(xiàn),并且面對她也毫無異常,桑無焉才知道她高估了自己對蘇念衾的影響力。
A城氣候很濕潤,夸張地說,雨會從頭年秋天一直下到第二年初春,所以桑無焉經(jīng)常在包里放著一把折疊傘。
桑無焉臨時接到電話要回A大填畢業(yè)信息表,沒到第四節(jié)課就走了。走到門口正巧看到蘇念衾在等車,他也沒課了,比桑無焉早出來好幾分鐘,明顯車子還沒到。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
說它大,倒又不大;說它小,但是也能淋濕衣服。蘇念衾和許多男人一樣,常年愛不帶傘,能省就省,現(xiàn)在正好遇到下雨。
他站在人行道的樹蔭下,還是有那么一部分雨滴從葉縫中漏下來,落到他的肩上,衣服已經(jīng)濕了一小片。
桑無焉走到旁邊,舉起傘,分了一般空間給他。
他察覺,轉(zhuǎn)身。
“是我?!彼f。
“沒關(guān)系,雨不大。”他溫婉地拒絕。
“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崩^續(xù)磨厚臉皮。
于是,兩人就這么站在女貞樹下,撐著傘。他不怎么愛說話,她一個人也聊不起來,索性也閉嘴,免得再惹人討厭。
桑無焉也學著閉起眼睛。然后,她聽見雨滴落到傘上叮叮咚咚的,偶爾還有車道上汽車飛馳而過的聲音。
他就是這么體會生活的?她想。
還有……她突然就嗅到一陣花的香味。她睜眼一抬頭,發(fā)現(xiàn)在女貞樹的綠葉的遮掩下,它那細碎的花竟然開了。
A城路邊人行道上總是種很多女貞樹,大概因為氣候的原因,這里的女貞比其他地方開花得早,而且花期很長。
細小的白花會開滿整個街道,一到雨天,那香味夾在濕潤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新。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春天已經(jīng)來了。
“呀,女貞都開花了?!鄙o焉感嘆。
“女貞?”蘇念衾問,“以前有人跟我說,這種樹是冬青。”
“女貞和冬青不一樣?!?/p>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她將傘交給蘇念衾,仰頭繞著樹走了一圈,終于找到一株最矮的枝椏,隨即跳起摘了一片葉子。
女貞樹因為這種震動,倏地一下,積累在葉子上的雨水如數(shù)掉了下來,砸到蘇念衾的傘面噼噼啪啪,自然也濕了桑無焉一身。
桑無焉抹了抹,額頭的雨水,走回傘下。她牽起蘇念衾的右手,說:“最簡單的就是葉子不一樣,你摸摸。”
她指引著他的食指去摸樹葉的邊緣,“這個是光滑的。冬青的葉子邊上是鋸齒形的?!?/p>
“那天的蘆薈也是鋸齒形的?!?/p>
“對。”桑無焉點頭,對著眼前這個好學的孩子咪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