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本來下去買點(diǎn)東西的,學(xué)生太多了。”
“沒吃早飯?”李老師一直挺關(guān)心她,“要是沒吃早飯,我這兒有餅干?!闭f著就取抽屜里的餅干給她。
“不,不,不?!鄙o焉擺手,“我不是自己想買?!?/p>
李老師笑:“以后啊,你要趕在拉下課鈴之前趕緊去。”
對面的蘇念衾抬起頭,目光似有似無地落到桑無焉這邊。
雖然自從上次以后,蘇念衾一直躲著她,盡量不和她單獨(dú)相處。她也想過找什么借口接近他。但是總是被他很自然地避開。他倆也再也沒有說過關(guān)于“一今”的這個話題。彼此心照不宣。
桑無焉也納悶,他怎么就這么相信自己不去大嘴巴地廣播呢。
第三節(jié),桑無焉跟著去聽李老師的課。走到三樓教室門口,李老師才發(fā)現(xiàn)忘記帶水杯了。她最近嗓子發(fā)炎,杯子里一直泡著草藥,一節(jié)課不喝聲音就要啞。桑無焉說:“沒事,您先去教室,我?guī)湍谩!?/p>
她取了杯子,發(fā)現(xiàn)沒水,急匆匆地跑到飲水機(jī)前,接了滿滿一杯,一邊蓋蓋子一邊轉(zhuǎn)身出門。
就在她退著回頭的時候,一不留神撞到對面來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念衾。杯子里的開水,蕩了一半出來,全部灑在蘇念衾的身上。
幸好這是大冬天,蘇念衾穿得厚,水沒有立刻透進(jìn)衣服。等她還沒有慶幸完,就看到蘇念衾的手。
桑無焉不禁吸了口涼氣。
滾燙的開水,澆到他的手上,皮膚開始迅速地泛紅。
“燙著了沒?”她連忙將被子擱下,逮住他的手問。
“不是很嚴(yán)重?!彼f。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是很嚴(yán)重,還是因?yàn)榧兇庀牒蜕o焉保持距離。但是,事與愿違,被燙到的皮膚不但緋紅而且開始隆起。
桑無焉開始急了:“怎么不嚴(yán)重呢,是開水啊?!?/p>
慌亂間,她突然想到樓下花園里有蘆薈,以前在家,桑媽媽就拿蘆薈給她當(dāng)燙傷藥抹的。
“你坐著等我?!彪S即,撒腿就跑下樓,也顧不得下雨去花園里撕了幾片蘆薈的葉子,咚咚咚又跑回來。
她牽著蘇念衾的手到水龍頭下,沖了沖涼水,然后用蘆薈葉子的斷裂處輕輕地抹著他通紅的手背。
“什么東西?”
“蘆薈?!?/p>
食指根部似乎已經(jīng)冒了一個水泡起來,蘆薈劃過上面的時候,他的手輕輕地顫了下。
大概是很疼吧。
男人的十指修長,隱隱看到皮膚下青色的靜脈。大概由于常年彈琴的故,他的手顯得不是那么非常完美,指節(jié)略粗,指尖變得有些上翹,指腹上有繭子。
他對這個世界的認(rèn)知,絕大部分是靠這雙手,所以也許比普通人的觸感要敏感。
“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桑無焉內(nèi)疚地說,“你別生氣?!?/p>
“是么?”他不經(jīng)意地反問。
桑無焉急道:“我發(fā)誓!”
透明黏稠的蘆薈汁水觸到皮膚,立刻就有種清涼的感覺。窗戶開著,帶著濕潤水汽的風(fēng)微微拂過,兩人之間那縷淡雅的植物清香便由此散在空氣里。
蘇念衾淺淺地吸了口氣。
原來蘆薈就是這么一種氣味,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