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郡庭忙道“順路順路,我們是午時三刻的玲瓏塔,半個時辰就能到無盡道,前輩若是不介意,可以與我們同行。”
他說著,瞥見相重鏡那半張臉,臉蛋微紅地垂下了頭。
相重鏡想了想“同行倒是可以,就是我的玲瓏塔和你們的時辰好像對不上……”
易郡庭也顧不得臉紅了“我們同行之人本來有一個妖修,方才接到妖族宗主之令去尋人了,剛好有多出的玉牌?!?/p>
相重鏡只好“勉為其難”道“那好吧?!?/p>
易郡庭頓時傻兮兮笑了起來。
其他人見這個男人雖然落魄,但易郡庭這種被自小寵著長大的少爺都一口一個您的叫,看著似乎十分尊敬此人,也紛紛以晚輩禮相待,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禮。
顧從絮“……”
顧從絮不可置信地瞪著幾句話就和這群人打成一片的相重鏡,有些懷疑方才自己是不是睡了一覺,錯過了什么。
什么叫“玲瓏塔的時辰對不上”,你不是不知道玲瓏塔是什么嗎?!
直到這個時候,顧從絮才意識到,相重鏡的臉皮比他想像中要厚的多。
相重鏡靠著自己比城墻拐角還厚的臉皮以及一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胡說八道,順利跟著這群少年進了小鎮(zhèn)。
午時三刻的玲瓏塔還要等上片刻,易郡庭帶著相重鏡到了一處玲瓏塔外的小亭子候著。
相重鏡的眼睛好了些,隱約透過遮光的黑布瞥見眼前那玉石堆成的高塔,塔沿邊還掛著幾盞明亮精致的燈盞。
其他少年不知去做什么了,易郡庭看了看四下無人,挨到相重鏡身邊,小聲道“劍尊,晉楚宗主和宿首尊都在四處尋您。”
相重鏡戀戀不舍地將視線從那燈盞上移下來,隨口道“哦,他們應(yīng)該是打算滅口?!?/p>
他抱著自己的小木棍,像是在說其他人的事似的,滿臉心不在焉。
易郡庭小心翼翼道“那您怎么還要去無盡道?”
相重鏡疑惑“無盡道有何事?”
“我昨晚曾和您說過?!币卓ねド裆珡?fù)雜,“七日后,無盡道會有御獸大典,到時宿首尊和晉楚宗主都會去?!?/p>
相重鏡“……”
冤家路窄。
顧從絮蹙眉“你還認識其他醫(yī)修嗎?”
“沒了?!毕嘀冂R道,“而且我這只手是被宿蠶聲的劍意傷到的,整個九州只有滿秋狹能治?!?/p>
顧從絮沉默。
相重鏡漫不經(jīng)心撥了撥耳飾,不知怎么突然問易郡庭“你也要參加御獸大典嗎?”
相重鏡聲音仿佛是一汪水,此時他大概倦了,懶得說話的呢喃嗓音讓易郡庭聽得耳根一紅,險些沒聽見他要問什么。
“參、參加的?!币卓ねバ÷曊f,“我對御獸沒什么才能,修為連玄級的妖獸都無法馴化簽契,我爹總是罵我無能?!?/p>
相重鏡挑眉“那你為何要去?”
“因為去意宗派人去了……”易郡庭說起來,有些不開心地小聲嘟囔,“我爹定要和去意宗對著干,不肯服輸,硬是要我去,可我現(xiàn)在連合適的妖獸都沒尋到,到時定要丟人了?!?/p>
他說完,這才意識到相重鏡之前也是去意宗的人,連忙噤聲,怯怯看他。
相重鏡懶洋洋地拖長了音“哦——”
顧從絮一聽到他這個欠揍的語調(diào),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相重鏡下一句話便是“那到了無盡道我?guī)湍泷Z服一只妖獸,如何?”
易郡庭一愣,愕然看他。
顧從絮也被這句話驚到了“你馴服?你連靈力都沒有,拿什么馴服?”
相重鏡高深莫測道“我是沒有靈力,但我有龍啊?!?/p>
顧從絮“???”
相重鏡真心實意地夸他“三更,你的威壓就連晉楚齡都能跪下臣服,一只妖獸而已,應(yīng)該一個眼神就可以的吧?!?/p>
顧從絮“……”
顧從絮陰沉道“我乃堂堂真龍,你竟敢讓我去馴服螻蟻?”
“這少年的父親既然敢和去意宗對著干,那家世定是不低。馴服一只妖獸就能得到他們相護,而且還能膈應(yīng)去意宗,簡直一舉兩得?!毕嘀冂R想了想,忙補了一句“這一切都是為了醫(yī)治你的手啊三更?!?/p>
顧從絮“……”
這簡直算得上是對惡龍的羞辱了!
顧從絮氣得不行,又開始絞盡腦汁想罵人的話,但他想來想去依然是“齷齪”“卑鄙”“螻蟻”等等無關(guān)痛癢的話,罵得相重鏡都要打哈欠了。
相重鏡就當(dāng)沒聽到,問易郡庭“此次御獸大典魁首的彩頭是什么?”
在相重鏡記憶里,彩頭好像一般都是關(guān)于御獸或封印靈獸的法訣。
若是能尋到將這條龍從自己元嬰上剝離的法陣就更好不過了。
易郡庭還在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相重鏡,似乎不敢相信方才自己聽到了什么。
此時聽到相重鏡的問話,有些迷迷瞪瞪地回答。
“龍骨?!?/p>
相重鏡一愣。
還在顛來倒去罵那幾個詞的顧從絮聲音戛然而止。
龍骨?!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扶我起來,我能再馴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