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是家中老幺,這注定了他在家里的受寵程度,基本上是那千頃地一獨苗,上有老一輩的疼愛,下有小屁孩似的小輩們瞻仰著。
私立幼兒園、重點初高中、軍校,再到入了部隊,蕭瑟前邊走得太順利。
蕭家一輩子扎根在部隊,蕭瑟的父親跟幾個叔叔也都在部隊,于是蕭瑟走的也是蕭家給安排的老路子。
蕭瑟這輩子順風(fēng)順?biāo)畱T了,無論是在學(xué)校還是在部隊,他認為即便不靠著自己的家世背景,光是靠著自身的實力也能闖出一片天,因此剛?cè)胛樽鳛橛忻拇填^,蕭瑟愣是逼走了兩個新兵連的連長,但也在軍演上屢立戰(zhàn)功,就連團長也拿他沒辦法。
即便有小人在背后嚼舌根說他是靠著家里的蔭蔽才狐假虎威,蕭瑟也能當(dāng)面吐一口唾沫星子,狂妄冷笑,“小爺我就是仗著家世背景又如何,像你們這種一輩子只配仰頭看的坐井觀天的癩蛤蟆又如何呼吸得到人上人的空氣。”蕭瑟不僅是嘴巴毒,手段更是毒,他自詡不是個小心眼的人,卻是個睚眥必報之人。
那日在方饒這邊吃了虧,蕭瑟可以忍一時,但卻發(fā)現(xiàn)難以咽下這口氣,聽著方饒的口音便知道不是京都人,于是便調(diào)查清楚,這貨是江城那邊來的紈绔,方家在江城可以算是高門高戶,在當(dāng)?shù)氐能姴肯到y(tǒng)有不小的人脈,老子在總后擔(dān)任要職,因此將兒子也給弄到部隊上。
雖然同為軍部,強龍不壓地頭蛇,況且還是在京都這樣的權(quán)欲中心,蕭瑟看不起方饒這種“外來戶”。
今晚跟在方饒身邊的這個女人蕭瑟倒是挺有興趣的,忽然他想起另一個穿著軍裝的女人,那個叫做陳怡涵的女人猶如一朵高傲的牡丹,在京都總軍區(qū)遇見的第一天,那女人便笑著拒絕蕭瑟的邀約。
“你看著比我年紀小,雖然日后可能有一番大作為,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我欣賞你的沖勁,不過你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內(nèi),我喜歡的是現(xiàn)在能夠征服我的男人?!?
那女人長得漂亮,也有高傲的資本,在靶場上與他比試,成績居然不相上下,這點與他以前遇過的那些嬌滴滴的女人不同。
越是漂亮越是難以征服的男人,的確就越是令男人念念不忘。
然而今晚上……
蕭瑟余光瞥著沒入自己臉頰一側(cè)的那把在夜光下泛著寒光的短刃,甚至映射出他瞬間驚慌的面容。
蕭瑟身邊的人低聲道:“警察就在附近,怕不一會兒就要過來,要不,咱們先撤?”
細長的眸子瞇了瞇,那張陰柔的面龐越發(fā)顯得寒氣逼人,蕭瑟扯著唇冷聲道:“怎么,你們害怕了,之前給錢的時候不拍著胸口說臉條子都不怕么?”
那男人眼神打向?qū)γ婺且荒幸慌疽詾橐獙Ω兜氖鞘裁吹仄o賴,今晚上帶人出來的時候早就做好了火拼的準(zhǔn)備,誰知道卻只是那一雙漂亮的人。
且叁十對二,對他們這幫行江湖的人來說,的確有些顯得不講江湖的規(guī)矩。
見男人沉默,蕭瑟心里卻是極不屑的,就是江湖人?看著優(yōu)柔寡斷,還不如部隊上拉出來的兵果斷。
蕭瑟開始熱身,拉扯著全身的關(guān)節(jié),又慢悠悠的拿出一根煙,嘴里叼著煙,目光如炬的盯著前邊,涼涼道:“你們要是不能動手就滾回去吧?!?
男人心里莫嘆一口氣,便眼神凌厲的看向身邊的兄弟們,微一點頭,于是幾個人便朝著方饒跟顧笙走去。
顧笙打了一眼方饒,紅唇抿道:“皮帶給我?!?
方饒一怔,隨即玩味道:“這、不太好吧,即便是想要我寬衣解帶,這氣氛也不太對啊?!?
剛說完就被對面涼薄的眼神給刺得斂起了笑,動作迅速的將皮帶解下來遞給了顧笙。
“剛剛被踹了幾腳,身體沒事吧?”
她記得方才方饒被打得是挺慘的。
方饒聳了聳肩,佯裝沒事,但實際上牽扯到的地方很疼,十有八九肋骨斷了,只是在喜歡的女人面前哪能裝著柔弱呢,只能硬撐。
顧笙手里拽著帶著扣子那頭的皮帶,打量著約莫一米多長的皮帶,才對上蕭瑟那陰惻惻的眼神。
“你是部隊的人,你的站姿跟幾個動作都透露出你受過訓(xùn)練?!?
顧笙的話叫蕭瑟低頭想抽煙的動作一怔,才把點燃的香煙抽走,遂點頭,“你這女人倒是很厲害?!?
但這話卻叫站在蕭瑟身邊的男人皺緊眉頭,原本以為要教訓(xùn)的方饒是部隊上的就很麻煩了,沒想到委托人也是部隊上的,到時候牽扯不清別給堂里惹上麻煩。
此時方饒上前將兩個上來的人擋著,且已經(jīng)開始動手。
顧笙卻是徑自朝著蕭瑟那邊走,高跟鞋跟水泥地碰撞的聲音在寂靜悠長的巷子里顯得有些許的異樣的詭秘。
她道:“你們是混江湖的,京都江湖一言堂非南苑莫屬,但你們不是直接從南苑出來的,你們是底下哪個分堂口的?”
男人一驚,警惕道:“你怎么知道?”
顧笙手里的皮帶驀地攥緊,面上依舊是嫵媚的笑:“嗯,是他同意了堂口出人手?明白了,錢給夠了,自然可以替人辦事,畢竟南苑又不是做慈善的。”
只是沒想到這次派出來的人會搞到她身邊的人。
蕭瑟不管她是誰,只驀地一陣煩躁兜上心頭,于是便攥緊拳頭突然就往顧笙那走去,動作之快,叫一側(cè)正在跟人搏斗得的方饒甚至來不及拉開她。
可就在蕭瑟距離她不到一米的距離之時,清脆的一聲“啪”在巷子里響起。
那皮帶精準(zhǔn)的抽在了蕭瑟的臉上,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下手的,甚至可以說只覺得眼前一陣殘影,那皮帶就抽了上來。
她用的是九節(jié)鞭的抽法,蓄滿了力量,皮帶的擊打力度自然沒有真正的鞭子大,可真皮抽在身上依舊叫人疼得能叫出來。
蕭瑟的臉立即紅了一片,他紅著眼只有瞬間的愣神,只吐出一口血水,便低聲罵道:“媽的,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