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再愛你(1)
“對不起?!?/p>
調(diào)好點滴,芮睿站起來,冷冷地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只會害人了?”
司佑立刻不耐煩了:“我說了對不起?!?/p>
以前的他對芮睿確實很耐心,但現(xiàn)在,他討厭爭吵,更討厭和芮睿爭吵。
芮睿沒有生氣,就這么望著他,突然問:“餓嗎?”
“有點?!被叵胫聿湍菦]有油水的伙食,司佑頓時覺得腹中直叫,“有吃的?”
“想吃什么?”
“有沒有蛋糕?”
芮睿瞥了他一眼:“你以前最討厭吃蛋糕。”
“可是我現(xiàn)在喜歡吃?!彼居硬灰詾橐獾氐?,“也許經(jīng)歷過生死,我的口味也變了?!?/p>
“其他呢?豆?jié){?”
“哦,這個我還是喜歡的。”
“要加糖嗎?”
“不要?!彼居酉肓讼耄拔矣X得還是不加糖比較好?!?/p>
芮睿沒說話,留下摸不著頭腦的司佑就出去了。他一路直沖到陸長病房,從床上把睡著的陸長揪起來上下?lián)u晃,沒好氣地吼:“他真的變了!”
陸長被從睡夢中驚醒,滿臉困倦地道:“什么變了?”
“他的口味完全變了!”
都是醫(yī)生,陸長很快也明白了過來,瞪了芮睿一眼道:“又不是病變了,你激動個屁!”
“他的口味變了,喜好也變了!”
“那他也可能不再愛你了?!?/p>
陸長說這句話時無比幸災(zāi)樂禍,結(jié)果就是被芮睿一拳打中下巴,他一邊抵擋著攻擊一邊大喊大叫:“你是要我叫員警嗎?正好,司佑就是員警!”
司佑就像個開關(guān),芮睿舉起的拳頭驀然僵住了,他死死盯著陸長,眼里不帶一絲溫度,看得陸長這種硬骨頭也心里冰涼。
芮睿放開了陸長,整理下衣著,輕聲說:“你最好記住,他要是變了,第一個犧牲品就會是你?!?/p>
陸長強撐著精神回嘴:“你以為你可以為所欲為?外面可不是這家醫(yī)院,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芮睿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我們走著瞧。”
司佑等他的蛋糕和豆?jié){足有半小時,卻只等來了他的手機(jī)。
算了,不管如何,也有所收獲了。
芮睿扔下手機(jī)就出去了,司佑打了半天的腹稿全部壓回了肚子里。一打開手機(jī),無數(shù)條短信涌了進(jìn)來,他大概翻了一下,幸運的是,并沒有問他的病情,顯然芮睿只說了病假,并沒有說出具體原因。
小江的短信引起了他的注意──想不注意也難,長長一排全是同一個發(fā)信人,而且這么多條短信都只有同一個內(nèi)容。
“頭你在哪?老李要找你!”
后面逐漸變了,由“要找你”變成了“去找你”。
老李?哪個老李?
司佑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老李是誰,可是隱隱作痛的腦袋還是沒想明白為什么要找他,想到連脖子都痛起來了時,加護(hù)的門有了動靜。
司佑住的加護(hù)是特別單人VIP病房,雖然是加護(hù)病房,不僅門不透明,而且還有門鎖。這個點子是芮睿提的,遭到了不少人的垢病,卻因為有市場而保留了下來。
護(hù)士和芮睿進(jìn)門都不會這樣偷偷摸摸的,這個聲音明顯是有人在開鎖──用某種非常手段。
他條件反射地想摸槍,卻意識到自己是在病房,四下打量都沒發(fā)現(xiàn)乘手的東西,正準(zhǔn)備把輸液架拆下來時,門開了,老李的臉探了進(jìn)來。
雙方打了個照面,都是一怔。
老李沒想到司佑是這付慘樣,司佑是還糊涂著,對老李的臉有些陌生。
倆人大眼瞪小眼了幾秒,老李突然大吼一聲,往前撲去,跌了個狗吃屎,而他身后,芮睿一收回腿,就毫不猶豫地對著他兩腿之間補了一腳──特殊犯罪專案組的頭就以這么不光彩的方式失去了戰(zhàn)斗力。
幾分鐘后,夾著腿冰覆著臉的老李坐在加護(hù)病床旁,看看芮睿,又看看司佑,扭曲著臉道:“百聞不如一見啊,你就是傳說中的芮睿,功夫不錯,下手還真狠啊?!?/p>
司佑笑得很尷尬,問:“老李,到底什么事?”
“你這是怎么回事啊?”老李不答反問,上下打量著他,“沒聽說你負(fù)傷了啊?!?/p>
司佑沉默,瞥芮睿。
芮睿不語,回瞥司佑。
倆人互瞥了半天,最后還是司佑先忍不了了:“就是,呃,得了點小病?!?/p>
“小???”老李眼睛瞪得滾圓,“腦袋上什么小???”
“他剃頭的時候感染了?!避穷=K于開口了。
老李一頭霧水:“感染?可是他頭發(fā)不還好好的?皮膚感染……要住加護(hù)病房嗎?”
“我給他開的后門,體驗下?!避穷P?,“順便做個全身檢查。”
老李顯然不信:“是嗎?”
“是啊?!彼居有Φ煤芙┯?,他不想把自己軟弱的形象暴露出來,更何況,這病搞不好會讓他病退或者轉(zhuǎn)部門,他不想,“到底什么事?”
老李顯然還想刨根問底,芮睿一句話打斷了他的念頭:“才一天,你以為能做什么?”
這倒是非常有力的證據(jù),老李想了想,采信了,提起了正題:“其實我來是為了那個案子。”
“哪個案子?”
“膠帶殺手。”
“膠帶殺手?”司佑像是鸚鵡學(xué)舌般重復(fù)了一遍,滿臉呆氣,“你在說什么?”
“哦,這是我們給這個家伙起的名字?!崩侠蠲鲆话募?,一邊遞給司佑一邊看芮睿,“不好意思,員警辦案?!?/p>
“這是醫(yī)院?!避穷2粸樗鶆樱拔乙粗?。”
“只不過是頭皮感染。”老李懷疑的盯著司佑頭頂,“頂多就是頭上長了個瘡?!?/p>
“我是醫(yī)生,我是他的醫(yī)生,這是我工作的醫(yī)院?!避穷5哪樒ひ衿饋斫^對是無極限的,“他的病情我說了算,如果要談工作請出院再說?!?/p>
這調(diào)調(diào)老李倒是不陌生,畢竟做員警的哪能不和醫(yī)生打交道,對于在醫(yī)院里不好好休息,盡談些“分尸”啦、“溺殺”啦之類的專案組員們,醫(yī)生從來沒有好臉色的過。
老李賠了個笑臉:“不要這樣嘛,你們不是朋友嗎?通融下?!?/p>
“就是因為是朋友所以才更不能通融?!?/p>
“你也太嚴(yán)厲了?!?/p>
“不嚴(yán)厲他早就完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