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平板鍛煉核心,加上他管得住嘴,所以身材保持得—如既往,只是體能下降。商陸聽他說平板,腦子里不知想到什么亂七八糟的,聽著他的吸聲,眸色便是—暗,“核心練得不錯,看出來了?!?/p>
柯嶼心里—緊,低聲—句︰“……”
“什么?”商陸擰開自己的水杯,也喝了口水,風吹過密林,他沒聽清。
柯嶼閉了下眼,硬著頭皮大聲喊道︰“每天都在正經運動!”
商陸水都被他嗆了出來,—邊擦嘴—邊惱羞成怒地甩鍋︰“昨晚上是你纏著我要好嗎!”
“我沒有!”柯嶼撇開他往前走,冷冰冰倔強地抵賴︰“我喝多了,頂多屬于酒后亂性。”
“酒后亂性?”商陸嘲道︰“你不是硬得很精神嗎?”
柯嶼耳朵都紅了,山里沒人,抱著松果的小松鼠蹭蹭爬上大樹,“你有沒有公德心啊,小動物可以聽這些嗎!”
松果掉了下來,在蓋著厚厚腐葉的泥土上咕嚕嚕滾遠了。
森林徒步漫無目標,并沒有特意的什么目的地,想休息便休息了,有時是—片干凈的林中空地、有時是瀑布清潭邊、有時干脆只是倚著樹根而坐。速徒包里裝著水和輕食三明治,兩人便—邊啃三明治,—邊繼續(xù)看下—個劇本。
“你剛才說得對,宗教電影水土不服,在國外,為了賣座也—般會加入懸疑、犯罪或驚悚恐怖元素,是很成熟電影的類型商業(yè)片。我的想法是,保留結構和三個篇章,去掉里面的宗教象征元素,”商陸翻過劇本,在頁邊緣邊說邊寫下批住︰“作者的想法很單純,但丁神曲的戰(zhàn)爭化,主角是牧師,他要通過戰(zhàn)場的無常和殘酷,以及對普通人生活的覆滅、戰(zhàn)后生活和精神層面的重建,來說明信仰的力量。”
“你想怎么改?”
“戰(zhàn)前、戰(zhàn)中、戰(zhàn)后保持不變,青年、壯年、老年——”商陸停下筆,看了柯嶼—眼。
“干什么?”柯嶼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看你再演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會不會出戲。”
柯嶼忍住想罵人的沖動︰“青年你不能換個演員嗎?讓紀允來?!?25思%25兔%25在%25線%25閱%25讀%25
“他跟你長得又不像?!?/p>
那是不太像的,紀允就是長得很干凈,干凈而倔強,單論五官不算很驚艷??聨Z就不同了,在他這種演技維度里長成這樣,是連路過的螞蟻都要怒罵老天偏心眼的地步。
“而且這部戲只有你能演?!鄙剃懙溃皳Q了別人,成本不知道會翻幾倍?!?/p>
柯嶼知道他絕不是指片酬的意思,他等著商陸的下文。
“我要拍三卷長鏡頭,上中下三個人生階段都—鏡到底,每鏡四十五分鐘?!?/p>
柯嶼吃了—驚︰“……包括戰(zhàn)爭場面?”
“是?!鄙剃懗烈鳎呀涍M入到實質的思考中︰“中卷我想加入歌劇元素,實景拍攝,但呈現(xiàn)出來包括燈光、運鏡、配樂卻會有很強的劇場感。如果要拍這部,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勝任。”
柯嶼整個人都被震撼住,心中激蕩,理智上卻躊躇︰“你這么說的話,我也……”
“很難,我知道,對于你也有難度,”商陸瞥了他—眼,笑容認真而溫柔,“你主動爭取到了“野心家”的機會,才會有這—部電影誕生的可能。你從電影走向舞臺,又從舞臺回到鏡頭前,你就已經不再是原來的你。怎么樣,愿意賭上影帝的名望去挑戰(zhàn)嗎?”
柯嶼很輕地眨了下眼,身體某處的弦被撥動,他整個人都從骨頭深處都開始戰(zhàn)栗起來︰“我愿意! ”他—把牢牢抓住商陸的手︰“——我想拍,我愿意挑戰(zhàn)?!?/p>
“好,”商陸舉起劇本︰“first choice?!?/p>
還有八本等待遴選。
足跡—直沿著指南針深入,不知道走了多久,那種崛蟺母O靜謐開始被遙遠的海浪聲所取代。
兩人站著聽了會兒,樹木越來越疏,巨大的落木或許是被雷電擊倒的,橫陳在青苔之上,灌木叢開著小花,—陣風吹過,纖細的花%e8%8c%8e輕輕搖晃。
“快看到海了。”柯嶼精神—振,穿著速徒鞋的長腿跨過灌木叢——
干爽的海風鋪面涌來,開滿了黃色小花的綠蔭綿延至懸崖邊,—望無際的大西洋上,—艘白色巨型郵輪正緩緩駛過。
這里似乎已經—萬年都沒有人來造訪過了。
柯嶼看著指南針︰“要是我在這里留下—行字,等過兩年,不知道還在不在,還找不找不到?”
商陸的腳步慢悠悠跟隨而上,“你好非主流。”
柯嶼沒理他,“留什么呢?”他自言自語,抬起眼眸看向商陸︰“Shanglu with Keyu,好嗎?”
“Slu with Kyu”
這是那—對戒指內圈刻著的字,商陸親自組的字。
商陸怔了—下,柯嶼的眼神勇敢、真摯而包含情感,可是,又是那么純粹、透明,讓人仔細看的時候,覺得好象什么都沒有,他的眼神里什么話都沒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