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果的影子在動,與朱綏影子重疊,很快又散開,像是無事發(fā)生過一般,但朱綏影子頭上倒映了個黑色十字架。
很快消退。
“怪物的后院?!背塘⒎蹇吹胶谏旨苈?lián)想到了。
三人很快到了他們面前,女隊友帶著氣看了四人一眼,“又是你們,看什么看?!?/p>
“看你的朱哥哥扶著別的女人。”陳采星笑盈盈的說。
女隊友又羞又氣,卻沒辯駁,只是恨恨瞪了眼陳采星,跺著腳加快走到幾人前面。
“瞪我做什么?”陳采星一臉無辜,掃了眼朱綏懷里的王果,意有所指說:“我又不是第三者,插足別人的感情?!?/p>
王果神色茫然,像是聽不懂他話里意思。
“走吧該回去了。”陳采星沒在繼續(xù),牽著小九的手往前走。
郭昱聽出元星的話,小聲說:“你是不是懷疑那個芒果是芭芭拉?不過我看她聽不懂,演技還挺好。”
“她真的不懂?!标惒尚钦f。
郭昱一頭霧水,“那這芒果沒問題?”
“姐姐說話的時候,那個女人影子在動。”元九萬說完揚著臉看向陳采星,一副等表揚夸獎。
陳采星摸著小九的卷毛,不吝嗇說:“小九看出來了,小九真棒。”
他說完第三者插足這樣的話,王果沒問題,但她身后的影子卻很猙獰在動。不過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王果身上,沒想到小九會留意到。
到了醫(yī)院。
大家都趕在天黑前回來,一個人也沒少。用過晚餐各自回宿舍。郭昱問今晚要不要再出去?陳采星搖頭說不,晚上還有事情。
郭昱想到被芒果纏住的朱綏,明白了。
夜色深了,樹影晃動。
綠色瞳仁的黑貓?zhí)搅舜芭_上,盯著窗內(nèi)熟睡的四人。
‘叮叮當(dāng)當(dāng)’。
輕聲悅耳的鈴鐺聲作響,黑貓掙扎不過,改變方向,奔向了別處。
“真的來了。”郭昱站在窗臺,看了眼黑貓,伸著手想揉一把,結(jié)果被撩了一胳膊,差點抓破皮,吶吶說:“這該不會還沒變回來吧?”
沒變回來你早死了,還能站著說話。
“貓貓過來?!痹湃f招了下小手。
黑貓一溜煙的躥到元九萬床邊,乖乖巧巧蹲在一邊也沒敢亂動,元九萬伸手揉了一把黑貓腦袋,黑貓享受似得蹭了蹭,看的郭昱嫉妒一臉。
他也想揉貓貓啊。
“玩一會就睡,也不知道這貓臟不臟?!标惒尚怯悬c操心。
元九萬一聽,拍著黑貓腦袋說:“你去窗臺,要乖乖的哦。”
黑貓聽話的躥到窗臺上,將毛茸茸的身體團(tuán)成了一團(tuán)。
一夜風(fēng)平浪靜。
第二天用餐時,玩家們低聲竊竊私語,陳采星聽到了一句‘竟然沒死人’,不知道說點什么好,他掃了眼朱綏隊友四人,王果又沉默安靜坐在角落里,其他三人聊著天。
他在想,王果現(xiàn)在算不算正常活人,要是他們解開了游戲,可以出去了,王果還能活著出去嗎?
大廳集合見到了亞歷山大。
對方心情比昨天好了些,陳采星想到治療室床上被活剖的人,昨晚他們沒過去看,但看亞歷山大的樣子,昨晚又有人死了。
只是不是玩家。
“……好的各位可以出去了?!眮啔v山大擺手讓他們離開。
今天四人去鄉(xiāng)下。同行的是死了方萍萍剩下的三位新人妹子,朱綏四人同其他老手去了城里。新人妹子們特別不喜歡陳采星,一出醫(yī)院大門走的飛快。
“她們?yōu)槭裁匆荛_你?”郭昱這種直男都感受到了,“她們看著很討厭你?!?/p>
陳采星柔柔一嘆:“都是我的錯?!?/p>
郭昱來了興致,元星還知道認(rèn)錯了?
“錯在我太過完美,招人嫉妒?!标惒尚怯挠膰@道。
郭昱:……他就知道。
四人走在鄉(xiāng)下小路,天氣越來越冷了,荒蕪一片的田地已經(jīng)沒有人的身影了。越走越偏,直到荒蕪的田地上看見一座草棚。
“到了?!?/p>
是墨菲的家。四人穿過田地到了草棚,木門虛掩著,里面安安靜靜一片,陳采星覺得不對勁,敲了敲門,沒人應(yīng)聲,直接推開了。
里面光線昏暗,一覽無余,郭昱看到了那張他給元星的毯子,毯子下裹著兩個人影,一女一幼,女人臟兮兮的頭發(fā)凌亂,皮膚灰白,脖頸處一圈血痕,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是被抽打的痕跡。
郭昱伸手在女人鼻下探了下,“死了?!?/p>
陳采星臉冷了,往另一邊去,伸手碰了下小男孩,觸手冷冰冰的但皮膚有彈性,人還活著,只是氣息微弱。
“我去燒點熱水,先看看能不能救一下?!惫趴粗呛粑⑷醯哪泻⒄f道。
沒一會就著背包里能用的東西,鐵罐頭盒子倒了熱水加熱,混著肉罐頭的味道,床上的小男孩可能聞到香氣舔了舔嘴巴,睜開了眼喊餓。
“慢點吃。”郭昱遞過去,“小心燙?!?/p>
男孩像是沒有感知一樣,不怕燙,抱著鐵罐頭盒子咕嘟咕嘟喝水。喝完了肉湯,臉頰有點紅暈,唇還是蒼白的,眼神瑟縮,看向了床邊的媽媽,小臉麻木。
顯然他也知道母親已經(jīng)死了。
“你爸爸呢?”陳采星輕聲問道。
男孩看認(rèn)出陳采星了,麻木茫然的眼有了幾分光亮,掉著眼淚,說:“惡魔帶走了爸爸,惡魔帶走了爸爸,惡魔帶走了爸爸……”
來來回回就這么一句。
陳采星摸著小男孩干枯毛躁臟兮兮的頭發(fā),說:“爸爸和媽媽去了不會挨餓受凍的地方,會幸福的。”
“我也想去,我想見爸爸和媽媽?!蹦泻⒄f著縮在了毯子里,抱著母親冰涼的胳膊,低低說:“真暖和呀。”
慢慢的合上了眼。
四人出了草棚,陳采星心情很不好,當(dāng)初給墨菲一家毯子糧食,他以為這一家三口會平安扛過這個冬天的,沒想到才多久人就沒了。
“亞歷山大帶走了墨菲?!边@一次陳采星不會誤會‘惡魔帶走爸爸’的意思。
程立峰:“嗯,女人身上的傷是被棍子抽打所致的?!?/p>
大家想到了鳥嘴醫(yī)生手里時常拿著的拐杖。
之后找到了其他農(nóng)戶,陳采星用食物打聽到了一些關(guān)于惡魔的說法,不過幾個人口中說法都不一樣,有人說惡魔是神對世人不滿降臨的懲罰,也有說惡魔是女巫詛咒下的怪物,當(dāng)然都小心害怕的告訴他們,不要靠近醫(yī)院,離那里遠(yuǎn)一點,鳥嘴醫(yī)生會帶來死亡。
“惡魔是女巫詛咒下的怪物?!标惒尚侵貜?fù)著這一句。
程立峰面露沉思,也在琢磨。不過想是想不出來的,郭昱說:“咱們不然問問其他人有沒有線索,一人計短二人計長?!?/p>
“只能這樣,先回去吧。”程立峰同意。
四人走的太偏遠(yuǎn),加上冬天快要到了,天黑的越來越早了。他們不敢耽擱,即便這樣到了醫(yī)院門口天已經(jīng)快黑了。
陳采星發(fā)現(xiàn)回來的玩家看他的目光不對,一副看好戲看熱鬧模樣。
“發(fā)生什么了?”郭昱也瞧出不對勁了。
玩家就等他們問了,有人快速說:“你們今天是去鄉(xiāng)下了吧?可能還不知道,今天朱綏他們隊伍到了城里教堂,里面有個叫王果的突然喊我們醫(yī)院有個女人是女巫?!?/p>
郭昱程立峰聽到這兒面色沉了下去。
“說啊,繼續(xù)?!标惒尚且猜牫鰜砹?。
說話的玩家一直留意陳采星的表情,見對方臉上沒露出害怕惶恐來,有點無趣說:“這話可不是我說的,王果喊得是你的名字,不過被朱綏他們及時制止住了?!?/p>
“媽的?!惫帕R了聲臟話,臉色不善,擼著袖子管他芒果是人是鬼,先揍了再說,掃了圈沒發(fā)現(xiàn),問:“人呢?”
“估計在宿舍?!庇型婕铱礋狒[不嫌事大說。
那三個新人妹子則開口:“人家王果也就隨口說說,也沒什么的吧?”
“教堂人也沒過來,什么都沒發(fā)生,怎么你還想打人不成?”
“至于嘛,不是沒出事嗎。”
陳采星掃了眼說風(fēng)涼話的新人,不知道這是沒腦子還是心太大,冷冷淡淡說:“咱們隊伍里可不止我一個女人,要是我沒了被當(dāng)成了女巫,第二個你們猜會是誰?”
三人臉色一變,沒想到會燒到她們身上。
陳采星沒再理會,不是王果針對他,是芭芭拉想搞死他。剛才說的那番話陳采星也是嚇唬三個妹子,鈴鐺現(xiàn)在在他手里,三個新人還不夠那盤菜。
四人回宿舍,后面跟著看好戲的玩家。
結(jié)果還沒走到宿舍就聽到有人在尖叫,陳采星聽出是朱綏隊伍里的女隊友,他們還沒走到,女隊友跌跌撞撞出來,說:“王果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