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時,大家都頓住了,現(xiàn)場一時寂靜無聲。
屏幕里的作品和所有人想象中的都不一樣,既不華美也不普通。
非常簡潔,映著龍底暗紋的玄色綢緞上,只用金線繡了一個大大的“夀”字,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裝飾,沒有花團錦簇也沒有飛龍盤旋,卻在燈光下閃著細膩華貴的光。
針腳細密到幾乎要被肉眼忽視,遠遠望去,像用鎏金的墨水書寫上的大字,甚至像還未干透,流光溢彩盈盈欲滴。
人們只見過書法力透紙背,被不知道原來最頂尖的刺繡也入木三分,好像那些金線不是被繡上去的,而是扎根在綢緞里,積蓄百年的力量生根發(fā)芽,最后長出世所罕見的參天松柏。
熟悉刺繡的林清第一個變了臉色。
賓客們不懂漢繡,卻不約而同地從心底里溢出驚嘆。
“……臥槽?”
“原來這才是漢繡……我們的文化遺產(chǎn)啊……”
“當禮物太虧了,拿出去拍賣得天價吧……”
“這字兒可太好了,是自己寫的吧?這年頭做刺繡也得懂書法了嗎?”
“豈止是懂啊,這功力沒個十幾年練不出來,有幾個人拿筆能寫到這種水平?更別提人家是用針刺的!”
“……沃日……”
“那誰還用繡了三個月來瞧不起人家一個月的呢,尷不尷尬啊……”
顧俢禮縮在人群里聽到這句話,臉又辣又疼,慶幸自己早點溜了,不然現(xiàn)在尷尬的就是他。
為了看清楚,林清也來到白粵身邊,此刻和白粵面面相覷。
他臉色很難看,即便極力控制,也難以制止面部肌肉的輕微顫抖。
兩幅作品被放在一起,齊刷刷出現(xiàn)在大屏幕上,相比之下,林清的龍飛鳳舞花團錦簇就顯得過于俗不可耐。
他拳頭緊緊握著,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你確實進步很多。”
紀阮微笑:“謝謝?!?/p>
白粵臉上風(fēng)云變幻,最終屈服在周圍快要將人淹沒的稱贊里,擠出抹笑:“小阮你真厲害,一個月不到竟然能交出這么精致的作品。”
林清在后面垂著頭晦暗不明地沉默半晌,而后挺著脊背上前:“就是說啊,針腳這么密的作品一般兩個繡工繡三個月都不一定能完成,你竟然一個月就做好了,確實很厲害?!?/p>
他似乎變換了套路,開始順應(yīng)大流夸了起來:“跟上次見你的時候比起來,簡直像換了個人,進步大到我都認不出來了,不愧是被程老師指點過的學(xué)生?!?/p>
他這段話好像在夸獎,卻莫名讓人聽了不太舒服,紀阮虛虛托著腮,似笑非笑:“沒那么夸張,原本也不是什么復(fù)雜的工藝,一個人當然可以完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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