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阮端坐如常,神情淡淡,似乎剛才兩人的一唱一和并沒給他帶來任何內(nèi)心波動。
但他不說話,也沒有做出任何表示,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周漸漸也傳出些異樣的聲音。
“該不會確實比不過吧……”
“估計是的,別人都逼到頭上來了,要真拿得出手,還不早露出來,干啥受這冤枉氣?”
“可那兩人腦子不太好使吧,人家再怎么也是顧修義的愛人,讓他沒臉不就等于讓顧總沒臉嗎,又不是什么好事兒……”
“對啊,我聽說姓白的和顧總關(guān)系也沒那么好,上次有人想借他攀上顧總的關(guān)系,顧總半點面子都沒給?!?/p>
“道聽途說的能當真嗎?你看剛才老爺子的態(tài)度,就知道他們兩家關(guān)系不一般!”
“現(xiàn)在老爺子的話哪還能作數(shù),來來往往不都是顧修義說了算嗎,顧總和他關(guān)系不好人盡皆知了吧……”
賓客們嘰嘰喳喳的愈演愈烈,誰不能真的說服誰。
林清盈盈一笑:“紀阮沒關(guān)系的,都是一個師門出來的,我們只是互相交流下技藝,不用不好意思。”
“是啊,”白粵附和:“林先生是你師兄,正好也可以給你提些意見啊?”
黎媛忍不住了:“你都沒見過怎么就知道人繡得不如他了?我就問待會兒要是紀阮拿出來了,繡得比你們好,臉疼不?”
林清笑笑:“紀阮是我?guī)煹?,他繡工有長進我當然為他高興?!?/p>
“嘚瑟什么啊?”黎媛翻了個精致的白眼:“人家就做了一個月,你吭哧吭哧搞了整整三個月,哪來的臉耀武揚威?。恳豢谝粋€不在乎技術(shù),都還沒看呢就安慰上了?”
“而且我不明白了,不都是生日禮物嗎,送出去主人家高興就行了,怎么突然就比上了?你真是程老師的徒弟?哪位啊,我怎么都沒聽過?”
黎媛語速快,劈里啪啦一通輸出,壓根沒給林清插嘴的機會,將他懟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偏偏還啞口無言不能反駁。
他硬撐著面子說和紀阮師出一門,其實就是在玩文字游戲,隱瞞已經(jīng)被逐出師門的事實,還大言不慚地和紀阮師兄弟相稱,借著名門的身份給自己長臉。
是以黎媛這番話他才不敢正面回答,怕說多了露餡,悄悄朝白粵使了個眼色。
白粵偏過視線,唇角抿著,似乎也在思索要怎么回應。
場上的主角們都安靜了,臺下卻聊得熱火朝天,都覺得黎媛說得有理,且不愿意因為那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林清去駁顧修義的面子,紛紛奉承。
其實哪怕最后展出來紀阮繡的真不如姓林的,他們也能閉眼夸,誰讓這是他們顧家的地盤呢,只有腦子不清醒的人才會選在這里鬧事。
顧修義聽夠了奉承的話,抬抬手:“大家稍安勿躁?!?/p>
紀阮的作品是他每天把紀阮抱在懷里,看著人一點一點繡出來的,有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過,林清那點花里胡哨的功夫,放到紀阮面前連一根手指頭都趕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