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只小貓咪
看到司景如今的模樣,闞澤便多少明白了汪源常曬的家中那只橘貓究竟為什么會胖的宛如泰山。
……他到底是怎么養(yǎng)貓的?
在貓薄荷草沉默地注視下,司景不適地晃了晃脖頸上的項圈。他向來不怎么喜歡戴這些東西,闞澤也不會強戴,這還是頭一次戴這種東西。小銅鈴鐺在脖子上晃晃蕩蕩,響聲清脆,上頭還綴著一個小小的緞帶蝴蝶結(jié),讓他瞧起來更像是只因為漂亮皮毛而備受寵愛的小母貓。
汪導(dǎo)演也有點心虛。他分明說是要將貓接過來減肥的,可如今看來,減肥沒實現(xiàn),增肥倒是速度杠杠的,與他當(dāng)時所想所說完全不一樣,不禁也生出了幾分尷尬。
“這個……”
他突然伸手整整領(lǐng)口,對上家長目光,蒼白地解釋:“不小心多喂了一點?!?/p>
闞澤對這個解釋保持長久沉默。
這特么只是一點?
你說往他毛里塞了一層棉花我也信啊。
好在電影也不是馬上開拍,在這之前倒還有些時間。闞澤從導(dǎo)演和藝術(shù)指導(dǎo)那里領(lǐng)回了自家的貓,一路都在忍不住研究司景被稍稍喂出來點的雙下巴,尤其是縮著脖子蹲在那兒的時候,相當(dāng)明顯,像是多了層軟呼呼的毛絨圍脖。
他伸手摸了好幾下,被司大佬用爪子拍了拍,橫了他眼。
摸上癮了還?
就這么稀奇?
闞澤的確是覺著稀奇。除卻稀奇,還有些不可置信,司景并非是那種身形較大的貓,一向也不怎么容易被喂胖,也不知道汪源是怎么做到的,短短幾天就能把貓喂的蓬松了一圈。
也是難得。
他哪里知道,這幾天里,司景根本不是在被一個人喂,而是在被許多人喂。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汪導(dǎo)演的家里人,甚至偶爾抱出去時遇見的路人……都能從他們的神奇口袋里摸出點什么來哄司景吃。汪源自己便更不用提,他家中養(yǎng)的橘貓,體型有四個司景那么大,用的貓碗也比司景大上好幾圈。汪源看著,不由得心生憂慮,就好像看見了不好好吃飯還挑食的小朋友,一面往他碗里嘩啦啦添糧一面叨叨。
“你看,你隔壁哥哥吃的一大碗!你不多吃點怎么能長高呢?腿怎么能變長呢?”
最后這句話準(zhǔn)確無誤戳中了司景痛點,立馬氣勢洶洶喵了一聲,抬起頭來看他。
說什么呢?
貓的腿短,能叫腿短嗎?——貓!
你到底會不會說話?
他橄欖青的眼睛里寫滿了譴責(zé)。汪源半點沒看懂,只從里頭看出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快要溢出來的可愛,忍不住將手放置在腦袋上,又薅了一把毛。細(xì)細(xì)軟軟的毛從指縫里頭漏出去,心好像一下子被填滿了。
“那就多吃點啊,多吃點長高高?!蓖粼唇z毫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地勸,“你還在長身體呢,別聽他們瞎說——現(xiàn)在這年紀(jì),怎么可能胖?”
實際上年紀(jì)比他還要大的司景:“……”
講真,導(dǎo)演,你真的還記得我來你家是干嘛的嗎?
汪導(dǎo)的妻子也跟著慢悠悠給司景添食。
“小可憐喲,怎么瞧著這么小……”
“……”
事實上,擱在那么一大坨橘貓旁邊,誰看著都會顯小。
沒辦法,司景只是尾巴尖尖上沾上了一點橘,橘貓可特么是全橘。大橘為重這種話,可不只是說說玩玩而已。
他只好埋下頭,給面子地多吃幾口。等主人都走了,感受到大佬氣息的橘貓畏縮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拿爪子把自己的食盆給整個兒撥拉過去了,一口也沒敢嘗。
——上貢。
司景在汪源家中住了幾天,各種各樣的零食基本上就沒斷過??措娨晻r,改劇本時,甚至泡腳時,汪源總能想起來,掏出個營養(yǎng)膏滿懷熱忱地把短腿貓給叫過來,一面給他喂零食一面遠(yuǎn)遠(yuǎn)打量自家的大橘。
……是他的錯覺嗎,怎么感覺大橘肚子好像癟了?
明明給的貓糧還是一大碗?。?/p>
減肥計劃在橘貓身上收獲了意想不到的成功。司景挺著圓乎乎的小肚子被他男人捧回去,癱在手掌上的模樣兒活像是只竹鼠,又或是河豚,蹭了蹭男人的手掌后放松地伸開后腿,肚皮鼓鼓。
他蹲在闞澤肩頭時,闞澤更清晰地察覺到了體重的變化,明顯與之前并不是一個重量。司景瞇著眼,穩(wěn)穩(wěn)地站在他的一邊肩膀上,四只爪子挨挨簇簇,偶爾瞧一眼他正在看的報表。
工作室的事務(wù)并不少,除卻平日四處奔忙的本職工作,闞澤還需要對每個月工作室的情況進(jìn)行了解、安排人員、制定計劃。這會兒司景瞧著他沉穩(wěn)地翻看著上月報表,由于認(rèn)真,神色也相當(dāng)專注,薄唇微微抿著,透出些與平日總是笑著看他時不同的魅力來。
不得不說,這樣的魅力,足以打動人心。
司大佬覺得那句話說的真是對極了。
認(rèn)真工作時的男人,真特么是帥。
嘖。
他就蹲在肩頭上,離男人修長的脖頸也很近,近的甚至能看到皮膚紋路下淡青色的血管。那血管一條條一道道,隱約地透出顏色來,讓眼前這個人有了格外脆弱的錯覺,芬芳的血液好像已經(jīng)撞破了阻礙,直直貫入了他的鼻腔。
司景盯著盯著,便不受控制地扭過頭。
“嗚——”
他張開嘴,一口叼住了眼前人脖頸上的一小塊皮膚,像是在草原上叼住獵物喉嚨的野獸,不緊不慢用尖尖的牙齒去摩挲。闞澤只驚了下,手便穩(wěn)穩(wěn)扶住他,不叫他掉下來,任由他抱著自己又舔又咬。
到底是心疼男人,實際上動作都很輕,壓根兒沒有印下去。司景舔舐完仍舊覺得不過癮,毛腦袋蹭著蹭著就往他衣服里頭去了,從領(lǐng)口靈活地鉆進(jìn)去,沿著光滑的皮膚一路向下滑。
闞澤隔著衣服輕輕揉動他,滿是縱容。
“親親?”
男人輕聲問。
小癡漢貓費勁兒地鉆了半天,才從衣服里頭鉆出來,探著腦袋施恩似的忽然湊上前,氣勢洶洶碰了碰他的嘴唇。
濕潤的小鼻子也在皮膚上一擦而過。闞澤失笑,把他抱得更緊,將方才試圖蒙混過關(guān)的貓腦袋掰回來。
“這么親……”
滿含憐愛的吻從額頭一直烙到了花瓣似的嘴唇。司景的爪子抓緊了他的衣領(lǐng),低聲哼哼,像是要化了。
人形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變過來的。腳尖松松地垂在闞澤腿的兩側(cè),被他抱著,所有的弱點都一覽無余;司景靠著他,闞澤解開襯衫紐扣,將他一同包裹進(jìn)來。
渾身上下沾染的全都是貓薄荷的氣味,聞上去便讓貓充滿食欲。氣氛好極了,正是做一頓貓薄荷大餐的好時候。
緊接著,闞澤就找準(zhǔn)位置,把他按下去了……
司景曾聽說過人類挖井。在挖井的時候,往往是先東挖挖西挖挖,直到確定了一個對的地方,才舉起鐵鍬,堅定有力地一個勁兒向下挖。用力用力再用力,每一下都準(zhǔn)確無誤地挖在那個點上,每一下都是沉重又帶著強大輾軋性質(zhì)的,直到鐵鍬頭碰見微微濕潤的土,感受到迸出的水花兒,再用最后的力氣——
雪白的水花噴涌而出,這才算是挖到了水源處。甬道被拓寬,慢慢有更多的水被榨了出來,濺了滿手滿身。
怎么講。司景一直覺得這種活動,和他經(jīng)常進(jìn)行的某種活動有異曲同工之處。
比如都是為了讓水突突出來……
雖然中間的過程也是極為重要的,可最后成功挖到水源是更重要的。從這方面看,闞澤的確是個成功的挖井人,每一回都能挑對地方,準(zhǔn)確無誤地挖出一口好井。
倒在床上時,貓薄荷草伸手揉揉他的小肚子。司景護(hù)住了,強調(diào):“會沒的?!?/p>
闞澤便笑。
“沒事,”他親了親,低低道,“有也好看,我們小花……”
后頭尾音漸緩,司景老臉一紅,咬著牙:“……抽出來。”
闞澤不抽,他分明是找到了新的打井地,這會兒瞇著眼,已經(jīng)將鐵鍬抵在了土地上,準(zhǔn)備大干一場。
活動多了幾回,第二天上午約好的會議都沒能開。袁方打電話過去,響了半天,才有人接通了,聲音懶懶的,說不出的饜足,“怎么?”
袁方?jīng)]好氣:“不找你。給闞哥,快點。”
司景從被窩里伸出條手臂,懶洋洋站在身旁摸索。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于是又飛快縮回去,打了個哈欠,“不在。”
“不在?”袁方聲音高了,“哪兒去了?”
司大佬想了想,“給我做早飯去了吧。”
“……”這一句說的太理所當(dāng)然,瞬間給袁方這種單身狗帶來了成千上萬的傷害值,“那會議呢?”
反正只是工作室例會,司景脖子在枕頭上蹭了蹭,仍舊保持著原形時的習(xí)性,順口答:“不開了吧。”
袁方痛心疾首,仿佛看見了個禍亂朝綱誘君主不理朝政的妖妃。
“你們一天天就這么過?”
明目張膽地給我們?nèi)芳Z?
司景說:“不?!?/p>
袁方莫名松了一口氣。
“我明天也打算這么過。”
“……”
滾犢子吧。
袁經(jīng)紀(jì)人悻悻把電話掛了,獨自上微博監(jiān)視這會兒輿論動態(tài)去。再過半個月就是闞澤生日,這會兒闞澤的超級話題里全都是商量到時候要怎么應(yīng)援的粉絲,袁方粗粗看了眼,挑幾條私信換了工作室的號回復(fù),問:“房淵道呢?”
辦公室里坐著的妹子回答他:“袁哥,房哥請假了。”
架子上回來了的鸚鵡撲騰著翅膀,也跟著高叫:“請假,請假!”
袁方心里一突突,并沒表現(xiàn)出來,只勉強笑著,伸手逗了逗那鸚鵡,“不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