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格雷姿勢變得古怪，仿佛隔空推搡著斜上方，這讓墻的傾倒變得緩慢。

后方的精靈吟唱被緩緩倒下的墻壁打斷，他們抱起了腦袋。矮人一齊撞在墻后，可是這也難以抵抗巨大的差距。

超越我父親。

太難了。

格雷咬破舌尖，血腥味橫竄，他嘶聲向前。

不甘心！

不想輸！

墻面倒近，格雷喉間發(fā)出嗚咽聲。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倒下來，可是它正在這么做。爆開的碎泥塊迸濺渾身，格雷再次向前跨出一步。

天空中的星陣正在精靈的詠唱間緩緩轉(zhuǎn)動，火球慢慢砸在地面。整個畫面忽然靜止——下一刻，格雷耳邊風聲撕裂，似曾相識的風貼著地面強勢橫掃，整個腳下為之一蕩。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迸發(fā)而出的大火遮擋，火焰鋪蓋戰(zhàn)場。

格雷感覺手臂陡然一輕，墻面停止傾斜。

“比力氣?！奔訝枏幕鹧嬷袚纬鍪直郏冻黾庋?，“來吧，尖叫聲。大地之神也比不過我——唔呼?！?/p>

長箭上的咒陣尖銳嚎叫，重擊在墻面，飛旋的箭頭破開泥土，爆炸聲中，墻面開始反推而上。

齊洛咒罵一聲，重□□機，然而沒有等他再射一箭，一只腳已經(jīng)踩在了他眼前的橫柱。他目光向上，頭頂卻被劍鞘壓住。

“你的目光像在流淌口水。”柏格腳下的弩機被火焰吞噬，“很惡心?！?/p>

然后他看了眼天空，不太愉快的輕嘖一聲。

“你想得到什么。”柏格的劍鞘輕點在齊洛頭頂，弩機正在發(fā)出猙獰的扭曲聲。

“一切。”羅珊娜從窺世之眼中回答。

“那你來錯了地方?！卑馗裾f，“這兒什么也不會給你?！?/p>

“你來得真快。”羅珊娜卻敏銳道，“剛才只有一瞬間，你就到達了這里?！?/p>

“顫抖嗎，”柏格說，“也許我也可以一瞬間到達你的面前。”

“我們之間并沒有沖突，柏格?！绷_珊娜說，“難道你想保護精靈？黛薇的好兒子?！?/p>

“我想扒掉格林人的皮?！卑馗裥?，“你覺得這是真話嗎？”

“如果你參與這件事情，教皇和陛下都將一改放養(yǎng)的態(tài)度?！绷_珊娜說，“不要觸碰大人們的底線，你早該知道他們的怒火是怎樣的洶涌?！?/p>

“等我掐斷了斐吉的脖頸，”柏格說，“也許他會有興趣回答你這個問題。真意外，格林的掌舵人把自己叫做小女孩。”

“保持年輕是女人的權(quán)利。”羅珊娜在觀察柏格，她微停頓，“你覺得自己能夠殺掉教皇，憑你的劍鞘，還是憑你的小情人？拔出烈火中燒你也無法擊敗他，那個男人頭戴王冠的時間比你父親存活的時間還要久。癡人說夢不適合你。”

“評價一個男人前需要了解。”柏格的火焰包裹一切，他說，“遺憾你我沒有機會?！?/p>

“你從不給別人機會?！绷_珊娜指尖點在鼻尖，“你拒絕觸碰和靠近?！?/p>

“你的軍隊并不想聽人談情?！卑馗裾f著，地面突然破土冒出幾根人腰粗的綠植，貪婪的花口順著墻咬在守衛(wèi)軍中，馬匹都被叼起來，甩在半空。

“喂?！辫竽莸穆曇魪牡叵聜鱽恚直┰?，“讓一下的腳，往左邊點！你正踩在淑女的頭頂！我沒法出去了！”

“如果你死了?！绷_珊娜說，“我會很不開心。游離介入戰(zhàn)爭，教皇會緊盯你的脊背。柏格，不要以為你曾逃出牢籠，看不見的鎖鏈仍然套在你的脖頸，你隨時都在與死神交談。這一次我們退后，不要得意，這只是開端?！?/p>

柏格的火焰翻滾，沒有再回答她。

羅珊娜停下窺世之眼，沉默著端坐桌前。然后她再一次問桌前的人，“你確定斯托克·柏格正在變得虛弱？”

“千真萬確?！敝鹘毯戎Х?，嚴肅的臉上沒有波動，“他的印記正在被剝奪，我的小姐，您的弟弟將代替他成為新的火神眷顧?！?/p>

“我沒有看出任何端倪?！绷_珊娜似乎在揣摩真假。

“再等等?！敝鹘陶f，“這個冬天是他最后的時間?！?/p>

那一邊火焰陡然大盛，梵妮被燙得尖叫，“老大！你嚇到我的寶貝兒們了！”

柏格沒說話，火焰如同長蛇一般游動熄滅。他看著守衛(wèi)軍開始后退，指尖摩挲著劍鞘，目光陰沉。

火焰剛才差一點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