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聪蚪淌摇Ｋ抗鈷哌^去的地方，好些女生刻意避開了，也有個別膽子大的，迎著他目光笑得燦爛。

他停兩秒，走去后排。

郁睿是北方男生里的中等個子，大約有178，只是身量瘦削顯得格外修挺，在校外街上被攔著問“有沒有興趣做模特”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以他這個身高，坐在前排難免會擋住后面人的視線，所以他很自覺就走去了靠后的空位，在教室靠北墻的一列，倒數(shù)第二排。

德載中學(xué)這一年還是老式的雙人桌，郁睿選的這張桌子是空的，后面還有一張桌，只有一個人。

應(yīng)該

是個人吧。

郁睿掃了兩眼，不確定地想著。

那人大約是趴在課桌上睡覺，不知道是嫌光線刺眼還是怕冷，校服兜頭蓋下來。除了課桌后露著半截腰腹線條，整個上身都被埋在校服下面。

新學(xué)期第一天，大家的校服都是供奉了一個暑假拿出來，干凈整潔。而這人的不同，校服皺皺巴巴，像塊攤平的咸菜。

這一瞬間，郁睿心底生出種扭頭離開的沖動。

不過教室里無數(shù)目光盯著，郁睿還是忍下來。他把背包放到課桌上，躬身想去拉椅子。然后他動作停住了。

桌下，后座那雙大概單桌空間不夠發(fā)揮所以伸到前面來的長腿也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

長是真的長。筆直修挺，款型普通的長褲愣是被傳出t臺男模的味道但也是真長得礙眼。

郁睿睫毛垂了下去。

這短暫的一刻里他有點沒表情，冰涼的冷淡冒了頭，但很快又壓回去。

即便有所察覺的學(xué)生再定楮看過來，也只覺得是自己錯覺了︰眼前還是那個明朗溫和的校草，還是那個明朗溫和的笑。

大約是被這個笑容感染，隔著一條過道，猶豫好久的女生大著膽子看過來。

“你是高一三班的郁睿同學(xué)吧”

“嗯，你好?！?/p>

“你你好。我聽說你很久了，你成績很、很臉越紅。

郁睿落座，溫和的笑不變，“謝謝。”

“不，不客氣”

“但我不總是年級第一?！?/p>

“啊”女生茫然抬頭。

郁睿聲音低下去，弧線

郁睿的優(yōu)秀在年級內(nèi)聞名，高一十班的謝黎卻全校皆知幾乎每次考試謝黎都會缺席，但只要他參加，年級第一的寶座就跟包括郁睿在內(nèi)的其他人沒關(guān)系了。x

也因為這一點，高一的學(xué)生管郁睿叫年級第一學(xué)霸，卻沒人叫他年級第一。

想通這層，女生尷尬地停住。在她找到再次開口的契機前，新班的班主任從教師前門走進來。

進來的是個男老師，個子不高，微胖，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表情嚴肅。站上講臺，他在黑板寫下三個字，然后拿粉筆戳住。

“我叫田學(xué)謙，是你們教學(xué)班的班主任?！?/p>

“田老師好！”

臺下反應(yīng)過來，七零八落地應(yīng)。

“嗯?！碧飳W(xué)謙拿起手里冊子?！拔覄偰玫桨嗬锘麅?，先點下名?；麅允前凑漳銈兤谀┛荚嚨睦砜瞥煽兣诺?，我讀的時候你們也能知道自己在班里名次?！?/p>

班里輕松氛圍被這一句話搞緊張了。

田學(xué)謙卻好像沒察覺，張口喊了第一名，“郁睿。”

“到?！?/p>

郁睿抬手示意。

盡管知道他在，班里各個方向還是投來復(fù)雜的視線。

“嗯，”田學(xué)謙點頭，“上學(xué)年期末考試的年級第一分到我們班了，大家多向郁睿同學(xué)學(xué)習(xí)?！?/p>

“”

郁睿在同年級的學(xué)生里人氣很高，田學(xué)謙這番話一落，教室里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作為回應(yīng)。

教學(xué)班每班60人左右，30人一頁，田學(xué)謙很快翻到第3頁。

坐在后排，郁睿也能看見那張透光的紙上大片的空白，只頂端有一行黑色的打印墨跡。

郁睿隨意一瞥，不在意地準備低回頭。

“最后一名，謝黎。”

班里一寂。

兩三秒后，這片沉默陡然被議論聲炸開了。

郁睿驚異抬頭那個謝黎，竟然也在教學(xué)十班

“砰砰?！痹肼暲?，田學(xué)謙不耐煩地敲了敲黑板，“謝黎呢，謝黎不在”

教室里安靜下來，無人應(yīng)答。

沒來啊。

郁睿垂回視線。

就在此時，他身后桌上，那件咸菜似的校服動了動。

幾秒后，安靜里爬起來個懶散困倦的聲音。

“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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