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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第35章(2/2)


她看著母親好半天,突然膝蓋一軟,就跪下了。

這些天以來,她所有的焦慮和無助全部化成了眼淚,跪在地上像是被融化掉的一堆雪人。

沈木星的眼淚不停地掉。

“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給您丟人了...”

“媽,求求你,你告訴我嚴(yán)熙光為什么不理我了,求求你告訴我出了什么事...”

“媽...都怪我不好...我知道錯了...”

她哭,母親也哭,母親似乎比她還要委屈無助,泣不成聲的說:“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么過的嗎...我不停地跑關(guān)系...借錢...他們說...重傷就是刑事責(zé)任...坐牢是免不了的...他還那么年輕...都?xì)Я?..”

母親說,沈冥毀了。

沈木星在監(jiān)獄里見到沈冥的時候,他的頭發(fā)被人剃光了,身上穿著橘黃色的監(jiān)獄服,形容枯槁。

她哭著狠狠地拍那鐵窗:“你這個笨蛋!媽罵你罵得輕??!你怎么就那么混蛋!”

沈冥還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笑了,說:“姐,你別哭。”

他磨了磨牙,說:“我當(dāng)時沒想別的,就想要?dú)⒘怂?..”

沒有人知道沈冥和卡卡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母親說卡卡的傷好了之后就在水頭鎮(zhèn)消失了。

卡卡的去向、沈冥的入獄、嚴(yán)熙光的失聯(lián),像是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她罩在了無盡的黑夜。

看完沈冥,她就拖著行李回學(xué)校了。

小鄭問:“哦?你什么情結(jié)?說來聽聽?”

沈木星從回憶中抽身,深吸一口氣說:“大一的那年暑假,所有人都回家了,我一個人躺在寢室里,燒到39度,我不下床,不吃藥,不喝水...我以為我就快死了...”

小鄭說:“發(fā)生了什么事?這么想不開?”

沈木星說:“我不是想死,就是覺得活著沒勁。我躺在床上頭痛欲裂,渾身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就在我以為我快死了的時候,宿舍門開了,宿管大媽端著一碗面進(jìn)來,看見我燒成那樣,就說:孩子,整個四樓就你沒回家,你怎么不回家呀?你都兩天沒出屋了,是不是病了?吃口面吧!”

小鄭說:“救命恩人哪!你當(dāng)時怎么想的?”

沈木星吸了吸鼻子,笑了:“我當(dāng)時心里就想啊,不讓我們用違章電器,宿管大媽怎么就能煮面呢?”

小鄭說:“你真是...”

沈木星頓了頓,恢復(fù)了開朗的姿態(tài),說:“總之,小鄭,謝謝你的面?!?/p>

小鄭說:“哦?怎么謝???要不做我女朋友?”

***

可能是上天跟她開了個玩笑,當(dāng)沈木星看到y(tǒng)&s創(chuàng)始人史磊的照片時,這樣想。

她見過他,在商場,他和嚴(yán)熙光一起。

y&s集團(tuán)收購夏娃服飾的新聞發(fā)布會順利召開,沈木星在后臺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發(fā)布會后臺。

馬麗娜說:“今天予會的媒體陣容和嘉賓陣容是我從業(yè)以來見到過最大的陣勢,這個史磊,真的是個人物?!?/p>

早在公眾視野活躍的史磊是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富二代,年僅二十八歲的他一出山就收購了知名服裝品牌夏娃服飾,將夏娃服飾的二十幾個分公司、四百多個工作室、七百多家專賣店納入麾下,全部做高級服裝定制,強(qiáng)勢領(lǐng)軍中國的高定市場。

阿敏說:“這還不算,他竟然把國際頂級裁縫大師請到了中國來給他站臺,估計國內(nèi)那些訂不到他衣服的明星現(xiàn)在都想撲上去了吧?july,你不是懂意大利語嗎?你給翻譯翻譯。那老頭到底在說什么?”

july說:“卡塞尼洛大師說,他堅信,一個好的裁縫,一定要15年到30年的磨礪才能夠出師,他曾不建議他的學(xué)生現(xiàn)在就獨(dú)當(dāng)一面,但是他的學(xué)生等不及了,一定要回國,所以,祝他好運(yùn)?”

馬麗娜問:“他的學(xué)生是誰?”

阿敏說:“就是跟史磊一起創(chuàng)建y&s品牌的那個裁縫?!?/p>

沈木星坐在無人的角落里,手里捧著一本雜志,上面是《南方周末》對史磊的采訪。

總監(jiān)總是在開會的時候跟大家夸贊史磊這個人的創(chuàng)意,沈木星便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于是看到有他的雜志,就買了一本。

結(jié)果一看照片,就對上號了。

雜志上有他的專訪——

編輯:“你做高級服裝定制的初衷是什么?”

史磊:“如果我說,想讓中國人脫離名牌的俗套,認(rèn)識到什么才是時尚的最高境界。會不會顯得特自大?”

編輯:“不會,我們都習(xí)慣了。”

史磊:“抱歉?!?/p>

編輯:“y&s這個品牌名稱是怎么來的?”

史磊:“yardstick&rial,尺碼和縫制,當(dāng)然你們也可以理解為是我和我的朋友嚴(yán)熙光的首字母縮寫,他是一名非常出色的裁縫,也是卡塞尼洛大師最得意的門生,他的姓氏就是我心中對于裁縫的定義?!?/p>

編輯:“那么嚴(yán)先生也是和您一樣,致力于在中國開拓高級服裝定制的市場么?”

史磊:“你說笑了,你絕不會知道那個家伙有多固執(zhí),他是個老實本分的手藝人,他甚至從不愿意以卡塞尼洛大師弟子的身份跟我出席活動,人多他會害羞。他和我很多理念都不合拍?!?/p>

編輯:“那么您與嚴(yán)先生是怎樣成為伙伴的呢?”

史磊(笑):“當(dāng)我提出我們品牌名稱的時候,他莫名其妙就同意了。大概,他對于我把我們倆的姓氏縮寫在一起的行為感到很有誠意。畢竟,手藝人的思維我們這些商人永遠(yuǎn)也琢磨不透?!?/p>

y&s...

沈木星望著雜志上的品牌發(fā)呆。

手機(jī)震動了起來,她正在出神,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接了起來。

“您好?!?/p>

“喂?您好?”

怎么不說話?

她接連問了兩遍,電話那頭都沒有聲音。

她奇怪的看了看電話。

忽然,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騙我,這就是你的號碼?!?/p>

沈木星猛地抬起頭,混亂的后臺入口,此刻正站著一個男人。

天氣有些涼,他還是穿著上次在商場見到他時的那件深藍(lán)色雙排扣西服,芮格蘭式的開司米大衣,高高瘦瘦的,一見她抬頭看自己,就立刻朝她走了過來。

沈木星猛地站起身,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步,他就站在那里,不再靠近了。

兩個人就這么遠(yuǎn)遠(yuǎn)地對望著,視線之中穿插著忙碌的工作人員。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的那張臉還是不像是南方人,五官立體,皮膚白皙,比那會兒并沒有什么變化,下頜瘦削,胡茬刮得很干凈,身上連一個線頭都沒有,一絲不茍的樣子,眼睛還是那么深邃,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讓人深陷。

最大的變化應(yīng)該是氣質(zhì)和穿著,呵,出過國的人就是不一樣,從頭到腳都充滿了國際范。

如今的沈木星,已經(jīng)有了將倉皇粉飾成平靜的職業(yè)素養(yǎng),她朝他笑了笑,大概很難讓人看出她的嘴角之下那細(xì)微的不受控的抖動。

她這樣一笑,他就又繼續(xù)走過來了。

他走得很慢,沈木星不知道他為什么走得那么慢,心里的陰暗面跳出來對自己說,可能這個男人想要跟她玩煽情的那一套。

沈木星依舊故作鎮(zhèn)定的笑著,待他在她面前站定,她看著他有些陌生的臉龐說:“上次見面沒來得及跟你說話呢,原來你就是y&s的那個y?。]想到在這兒碰上了,我看雜志采訪上說你一般都不出席發(fā)布會的?!?/p>

嚴(yán)熙光在她面前站定,毫不避諱的看著她:“我知道你今天會在,所以...我來看看?!?/p>

“看誰呀?看我?。 鄙蚰拘侵噶酥缸约?,笑了。

“嗯?!彼哪抗庠谒樕洗蛄恐?/p>

“那有空一起吃個飯唄,我們約一下?!鄙蚰拘钦f。

“今天可以嗎?”嚴(yán)熙光說。

沈木星撲哧一聲笑了:“你是剛回國,國語都忘了嗎?說話感覺很吃力啊!行啊,我今晚有空,不過現(xiàn)在我要去忙了?!?/p>

她說著就離開了,嚴(yán)熙光就安靜的在后臺的一處休息椅上坐了下來,等著她。

沈木星開始像個陀螺一樣忙碌起來。

上樓下樓,進(jìn)進(jìn)出出。

后臺的人很多,卻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角落里的那一個人了。

他偶爾投過來的打量和注視,讓沈木星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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