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子領(lǐng)了吩咐,手腳利索,忙轉(zhuǎn)身便去蒸蝦。
江硯書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才去找翁卯卯,冬日的天一眨眼便黑下,他點(diǎn)著一只耀眼的燭奴蹲下身往榻里探去,一探,只見翁卯卯踹著前爪,垂頭落頸的模樣覷著有些頹廢。
“卯卯。”江硯書移近燭奴,輕呼翁卯卯,“出來吃飯吧?!?/p>
燭奴移近,漆黑的榻底瞬間亮如白晝,翁卯卯那雙適應(yīng)黑暗的雙眸不適地瞇了一下,但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忍著不適,一頭跑進(jìn)江硯書的懷里:“嗚嗚嗚,道長,卯卯今日差點(diǎn)就要被抓走了,卯卯只是在哪兒等道長回來嗚嗚嗚?!?/p>
額頭上的角尖尖利利,一頭扎進(jìn)來,江硯書疼得倒吸氣,放下手中的燭奴,騰出雙手來抱她:“石元子都與我說了?!?/p>
“他們扯卯卯的角!腦揪著欲將我抓去!嗚嗚嗚我要找哥哥給我討理。”翁卯卯帶著哭腔,碎嘴碎舌說著今日遇到的不幸,從她口中說出這些事兒來,可謂是動人之憐,又激人之怒。
今日的江硯書有心腸照管翁卯卯,想摸摸那被敲疼的額頭以表安慰,但借燭奴之光,看到她額頭紅腫如桃,登時(shí)怒火中燒,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幾近一盞茶的功夫才將怒火咽進(jìn)肚子里:“我知道,不用你哥哥來討理,我自會給你討個(gè)理?!?/p>
“那拂塵就似晚娘的拳頭,砰砰砰地敲卯卯的頭,卯卯的頭又不是木魚呵,敲了個(gè)意休不休,敲了也不能增功德,他們就是一群愛八哥兒。我的頭愛嗒嗒榧子,不愛拳頭的?!闭f到自己被敲頭時(shí),語氣加重,想著身上一層厚厚的毛,剝開那毛發(fā)江硯書也不容易看清額頭上的紅腫之狀,鼻腔里哼哼幾聲,就在他的懷里變成人樣。
江硯書嚇了一跳,翁卯卯卻穩(wěn)穩(wěn)地坐在他的膝蓋上扯嬌,牽著他的手往自己的頭上摸:“道長您摸摸,卯卯的頭就像被塞進(jìn)了一顆桃子。”
腹部貼腹部,雙腿疊雙腿的,如此親密,類走風(fēng)月之男女,江硯書渾身燥熱,屏著呼吸偷力去摸,且摸且敷衍道:“你的頭還挺小一個(gè)的?!?/p>
翁卯卯享受著江硯書的撫摸,靜默了一會兒,她想起那些惡人說的一句話了,不假思索便脫口道:“他們還說,我是道長的鼎器!”
翁卯卯不知何謂鼎器,但想他們說此話時(shí)面容猥瑣,語氣戲謔,不用琢磨也知是不好的東西,興許是一些骯臟之物,竟把如此可愛的年獸比作骯臟之物,她必須說出來與江硯書知,好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委屈。
石元子面能怕羞,故而只字未提這些污穢之言。一群游方道士,輕薄的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話來,江硯書心頭火熾,整張臉都紅了,他慢慢吐出一口氣來緩怒火,隨后拍拍翁卯卯的臉頰,道:“你別放在心上?!?/p>
“不過道長,鼎器是什么個(gè)東西?”翁卯卯有些好奇了,簡單的兩個(gè)字竟能讓江硯書氣成這般,這到底是有多骯臟。
她仰起頭,放著嬌波的眼兒膠在江硯書的臉上,靜等他的回答。
江硯書轉(zhuǎn)過臉羞去看翁卯卯:“你、你無需知?!?/p>
“好吧?!蔽堂拖骂^。
江硯書不想說的事兒,拿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說一個(gè)字,在問完鼎器為何物后,忽有硬物膈著臀瓣,翁卯卯往后挪了挪:“道長,你下方有東西隔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