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同光最近還真就接到了那個樓主的邀請。
對方果然說話算話, 在知道了他就是尹同光后二話不說就找了上來, 咬著牙跟他要了校園一卡通的用戶名。
尹同光快樂得要飛天, 最后也只找人要了666塊意思意思:“多的也不用給了,討個吉祥, 以后不要總對不知道的事指手畫腳?!?/p>
常明遠(yuǎn)看著這位學(xué)弟,十分憋屈地點了點頭。
至于說到請全校吃飯這件事。
尹同光早就在之前把這事兒跟季秋他們說過。
當(dāng)時的季秋不以為意地?fù)]揮手:“也不是不行, 不過我覺得學(xué)校那些人估計也不會太在意那么一頓飯。你看,要是請?zhí)永锏娜硕汲砸活D,想必只能吃食堂,還只能去一食堂打那種兩素一葷的菜, 加上食堂那個阿姨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樣,沒必要,真的沒必要?!?/p>
“不如這樣, 你讓那個樓主買一點賣相好味道好的糖果巧克力什么的, 多買點,就說是我的意思, 分給大家得了, 讓學(xué)校里的諸位與我共享新婚之喜!”
尹同光懵了一下:“啊?”
“啊什么, 這是喜糖,喜糖知道嗎?!?/p>
“……哦?!?/p>
于是尹同光把這話原封不動地轉(zhuǎn)給了特地登門道歉的常明遠(yuǎn)。
“那什么,小秋說了, ”尹同光高姿態(tài)地咳嗽一聲, “你就跟帖子里那些人說一聲, 承諾還是要履行的, 不過小秋他自己主張買些甜甜的小東西當(dāng)喜糖就行了,他們婚禮還沒空辦,估計得等孩子生了的,你就當(dāng)先給他們賀喜了?!?/p>
常明遠(yuǎn)腦中叮的一聲閃過一道光:“不是,等等?!?/p>
尹同光還以為他要反悔不干:“別怕,每人分一點喜糖比你請客吃飯省錢多了,小秋也是為你考慮……”
“喜糖??”常明遠(yuǎn)抓住了盲點,說話一個詞一個詞往外蹦,“你說,他們,結(jié)婚了?”
“?”尹同光覺得他這話十分的沒有營養(yǎng),“不然呢?孩子都有了結(jié)婚很奇怪嗎?”
雖然覺得不奇怪但還是感到一陣巨大的暈眩的常明遠(yuǎn):“…………”
“知道了,謝謝。”他暈乎乎地送走了尹同光,又重新陷入了自我懷疑的迷茫中,痛苦掙扎。
季秋最近倒是沒那么忙了。
畢竟徹底解決了一件大事,又接了兩家媒體采訪后,季秋就徹底從這件事里退了出來。
俞正浩終于可以忙別的事,聽說之前一直被KB壟斷的競爭對手現(xiàn)在也有話要說,不過那都跟他們沒什么關(guān)系了。
不過江星瀾倒還是十分主動地替他們處理一切相關(guān)的法律事務(wù),要是有棘手的,甚至還會動用一下自己父親的關(guān)系,以免KB的法務(wù)繼續(xù)作妖。
歸根結(jié)底是他跟許一樹在一起了。
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梁言和尹同光都震驚得不行,畢竟這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走到一起的,尹同光覺得這人太公式化,有時候不像個有溫度的人,而許一樹又是那種軟軟糯糯的性子,還有些怕生。
梁言則是感覺江星瀾之前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明明跟這個不符,至少,不是一個“適合”的人。
不過季秋倒是見怪不怪,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樣,笑嘻嘻地叫人請吃飯,一點也不害臊。
到了夏日,大家的衣服都越發(fā)單薄,所幸知道真相后,現(xiàn)在學(xué)校里也沒人再對梁言指指點點。
就是最初兩人一起上課的時候——
眾人的視線簡直不敢往他們身上看。
一看就想落淚。
季秋仿佛沒有察覺到這些,該做什么做什么,有時候浪過頭了還會被當(dāng)場暴打。
眾人一開始根本沒法接受。
他們的小秋!捧在手心的可愛小甜秋!是個Alpha!
還是個總被自己Omega打的Alpha!
……雖然有些Alpha表示,這樣的小秋也好可愛。
大家的心路歷程,從最早的“臥槽不行不可以我們不同意這門婚事”變成了“小秋你怎么回事!能不能A一點!就這樣被老婆打的嗎!到底行不行!”
總之就是非常一言難盡。
季小秋人設(shè)徹底崩塌。
梁言身子開始越來越不便,不過定期的檢查一切正常,讓梁宸和季秋放了不少心。
而季秋終于趁著梁言回家的一個周末,自己也回了一趟家。
有些事情,終究還是要說開的好。
距離季秋上次回家,幾乎快過了一年。
畢竟過年也沒回來,等他再看到母親的時候,心中難免感慨。
畢竟從高中起就是季旸一直在照顧自己,出事后,母親精神又一度出了些問題,那時他滿心只想先解決最重要的事,沒想到過了這么久,還是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
溫沁這些日子一直都跟第二任丈夫一起生活,但由于身體的原因,一直沒有再要孩子。
看得出她還是保養(yǎng)得很好,氣質(zhì)溫婉妝容得體,且一直以為季旸還好好活著,甚至頂替了弟弟的位置。
季秋之前跟她的新家人聯(lián)絡(luò)過,因此他過來的時候,家里只有溫沁一個人在。
聽見門鈴,正在做飯的溫沁連忙洗了手去開門,見站在門口笑容和煦的青年,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識開口:“旸旸?”
可那個青年沒有像之前那樣點頭,然后配合地叫一聲“媽”。
他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然后一言不發(fā)地關(guān)了門。
溫沁跑去廚房把火關(guān)了,然后從糕點架上拿了幾個下午剛烤好的蛋糕放在盤子里,朝還站在原地的青年招呼一聲:“是不是好久沒回來都認(rèn)生了,是媽不對,但你當(dāng)時非不跟我們住……”
見他還不動,溫沁拽了一把季秋,把他往客廳帶:“上次過年就沒回來,果然是越長越大了……”
“給你準(zhǔn)備了最喜歡吃的,你嘗一下?!?/p>
季秋沒接。
之前明明做好了一系列準(zhǔn)備,可臨到這一點,要開口還是很難。
曾經(jīng)每次這樣做,都會換來溫沁的痛哭和發(fā)狂,這每每讓他停滯不前。
溫沁只當(dāng)自己兒子太久不回來跟自己生分了,又胡亂說了些什么,卻怎么也換不到青年臉上的一個笑。
她終于開始有些慌了。
“果然還是怪媽媽了,對吧?”溫沁說話的口吻有些小心又卑微,畢竟覺得是自己有錯在先,“旸旸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不理媽媽也行……”
季秋的睫毛顫了一下。
瞧見他的表情有了變化,溫沁連忙笑著說:“旸旸?”
“……媽?!奔厩锝K于開了口。
溫沁錘了錘胸口,像是舒了一口氣,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理……”
“我是小秋?!奔厩餂]等她說完,近乎殘忍地打斷道。
“小……秋?”溫沁先是遲疑片刻,像是對這個名字有什么疑惑一般,又生硬地重復(fù)了一遍,“小秋?”
“我不是季旸,媽。”他說,“我是季秋。”
“三年了?!?/p>
“旸旸,”溫沁潛意識里開始反抗和抵觸,“你說什么呢,什么三年?”
她顫抖著捏了一下手,然后不敢看季秋,倏地站起來:“我……我去做飯,今晚給你煮了魚湯?!?/p>
剛想往廚房走的人被季秋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