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猶豫的將手中的泡面桶塞回左子橙的懷里, 猶豫說:“要不我還是不吃了?!?/p>
“噗嗤……”盛鈺笑出了聲音。
眾人靠近左子橙,眼尖的神明能瞅見這人渾身傷痕,黑‘色’褲子上部分料子被血浸得更黑。盛冬離自覺靠近,二話不說替其治療傷勢(shì)。
“你這傷怎么來的?”盛鈺問。
“不小心摔的?!闭f著, 左子橙從背包里掏出幾包自熱米飯, 親自給盛冬離拆了一包,又將其他包封完整的扔給胖子與盛鈺。
“在你們來之前, 二區(qū)缺了足足四位鬼王, 這里面只有我這個(gè)慘兮兮的‘色’沉、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憤怒,以及……嫉妒。所以這里開了四重除害機(jī)制,那個(gè)場(chǎng)景不用描述, 你們也知道吧。相當(dāng)慘,慘不忍睹的慘?!?/p>
這也解釋了左子橙身上為什么滿是傷痕。好在盛冬離替他治療以后,他終于能夠自如行走。
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其他背包, 拿出礦泉水‘咕嚕咕嚕咕?!耐彀屠锕?。
“太爽了!”
他扔掉礦泉水瓶, 舒坦的嚎了一聲。
禁通地入眼可及一片破敗, 即使如此,看見左子橙平安無(wú)事,盛鈺等人也稍稍放心。一群人里只有卞易行眼角宛如抽筋,表情格格不入。
“諸位……”他終于忍不住, 鼓起勇氣高聲道:“如果這些物資是第三批玩家的, 那這些人去哪兒了呢?我的同伴為什么不在物資邊上?”
左子橙茫然:“你的同伴是誰(shuí)?”
胖子找了包壓縮餅干啃,嘴里含糊不清的解釋:“是個(gè)治療牧師。咱們這群人, 包括你身邊這些物資的主人都是進(jìn)來找憤怒的, 反正前面兩批進(jìn)來找他的都死了,我們姑且算作第四批,在找憤怒的同時(shí)順便找找第三批里的牧師。這件事情說來話長(zhǎng), 等我喝口水慢慢說。”
他剛將嘴巴貼近礦泉書瓶口,就聽見左子橙淡定開口:“你說的治療師,我見過?!?/p>
“噗咳咳——”胖子不小心將水嗆了出來,他驚訝抬頭,“你見過?你怎么不早說??!”
“你們又沒問。”左子橙頗感無(wú)辜。
盛鈺也起了好奇,“在哪里見過?”
“就在這里?!弊笞映嚷柤?,表情有些冷淡:“我追殺嫉妒至此,中間跟丟了,自己腿傷又不便,只能在這里坐著休息。不一會(huì)就來了一群人,我見里面有玩家也有神明,這個(gè)組合搭配看起來有點(diǎn)奇怪,為防止有意外發(fā)生,我就用技能偽裝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裝成普通玩家。”
“他們一行人也不告訴我要做什么,只說找人。玩家在這里坐了一會(huì)兒,和我聊天的時(shí)候,神明忽然警覺,全部聚攏在一起竊竊私語(yǔ)。估計(jì)是找到了,一群人又浩浩‘蕩’‘蕩’的離開?!?/p>
眾人點(diǎn)頭,沒有太多疑慮。只有卞易行小心翼翼問:“我的朋友為什么沒有給您治療?”
“我都偽裝了身份,還會(huì)不把傷口偽裝起來么。”左子橙搖頭說:“何況當(dāng)時(shí)靠近過來的還有一群神明,我就是有八百個(gè)膽子,也不敢讓一群神明知道我受傷了。除非里頭有熟人?!?/p>
卞易行壯著膽子再次開口:“他們就這樣把物資扔在這里,交給你一個(gè)陌生人保管?”
“……”沉默了幾秒鐘,左子橙這才反應(yīng)過來,笑瞇瞇的看向卞易行,“難不成你在懷疑我?”
卞易行一個(gè)激靈,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左子橙便繼續(xù)說:“他們哪里是丟給我保管?!?/p>
聲音帶著些許嘲弄,左子橙起身。
隨著他的動(dòng)作,盛鈺這才注意到他背靠的地方,是一片掛下來的枯藤枝。
那些藤枝結(jié)實(shí)且粗大,即使被人用力拽,崩的再緊也不會(huì)斷。
“要是能背著物資往上爬的話,我覺得他們應(yīng)該不至于將物資扔在這里?!?/p>
左子橙默然道:“你也用不著懷疑我,我殺他們有什么好處,為了幾包方便面去殺人?”
“……”
卞易行羞愧難當(dāng),是他以己度人了。
好在左子橙也未同他一般見識(shí),而是看向盛鈺,“你們來的路上,有沒有遇見過徐茶?!?/p>
胖子又拆了包雞腿,道:“沒有。”
左子橙不理他,依然看著盛鈺:“真的沒有?”后者搖頭:“我都不知道他進(jìn)了禁通地。”
“……”左子橙沒有再說話。
在場(chǎng)幾人都知道徐茶踹齊微雨落入泥沼中,有意避諱這件事不講。填飽肚子以后,左子橙說:“你們要尋憤怒的話,得上去一趟?!?/p>
他所說的‘上去’,自然就是沿著藤蔓向上攀爬,一直爬到地勢(shì)高的地方。
其上土地與盛鈺幾人跌下來的地方不是同一片土地,若胖子不失足跌落,恐怕他們還得彎彎繞繞一晚上,才能找過來。
盛鈺說:“是要上去。”
左子橙想了想,說:“我有一個(gè)疑‘惑’,既然神明僅僅只能感知到鬼王的氣息,不能確定到底是哪一個(gè)鬼王,你們?yōu)槭裁床粠Ч砉诌M(jìn)來找人,他們可是能感知到具體鬼王所在地的?!?/p>
“……”所有人都被問到了。
左子橙又問:“而且既然神明也不確定上面的是誰(shuí),你們?cè)趺淳湍艽_定一定是憤怒呢?”
“……”所有人又被問到了。
死亡二連問之后,左子橙抹了把臉,說:“也可能是嫉妒,我想跟你們一起上去看看?!?/p>
盛鈺知道他此時(shí)心中必然不好受,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能寄望左子橙能自己緩過來。
——
往上爬的路比較艱難,但比起之前在二十一層樓遇見過的絕境,這不算什么難題。
盛鈺爬上來足足半小時(shí)后,盛冬離才一臉虛弱的被神明拽上來。胖子緊跟其后,雖說他體型看上去笨重,但其實(shí)他比盛鈺都靈活。
墜在最后,很可能是在為人斷后。
盛鈺看出來他的好意,盛冬離由于攀巖過程太累,一點(diǎn)余心都沒有分到其他事物之上。爬上來后他就癱倒在地,幾分鐘不動(dòng)。
胖子看他一眼,也沒想著上前邀功。
后來倒是叫他們真的找到了卞易行的同伴,只不過同伴渾身血‘液’,神‘色’匆匆。就連見到了卞易行,臉上也沒有什么驚喜的神‘色’。
見眼前隊(duì)伍與自己隊(duì)伍配置極其相似,他便當(dāng)面前這群人由鋒芒派出,也是被迫尋人的。他好心提醒說:“你們不用找了,人就在前面?!?/p>
左子橙:“什么人?”
同伴理所當(dāng)然:“憤怒王啊?!?/p>
左子橙便有些失望的退到一側(cè),不再講話。神明們激動(dòng)的圍了上去:“憤怒王現(xiàn)在怎么樣?”
“不知道?!蓖閾u頭說。
“不知道?”不止神明驚了,盛鈺一行人也有些蒙圈,“你怎么會(huì)不知道?!?/p>
同伴表情無(wú)奈說:“確實(shí)不知道,憤怒王所處地的地勢(shì)還要更高,那里沒有藤蔓,我和其他玩家都沒有辦法上去,只有神明先上去了,上去以后卻下不來。這之中我比較靈活,他們就叫我回來翻物資背包,說里面有攀巖繩,叫玩家用攀巖繩上去?!?/p>
說著,他又火急火燎的下去拿攀巖繩,身上捆著若干繩索上來,說:“先跟我來吧。”
于是幾人也不再?gòu)U話,趕忙跟了上去。
越往前走,的確感覺到自己腳下是在走上坡路。一直走到一個(gè)全是尖刺隆起的地方,盛鈺這才知曉為什么卞易行的小伙伴會(huì)回來拿攀巖繩。
這周圍實(shí)在有太多尖刺了!
若是小心行走的話,不用擔(dān)心被尖刺戳到,但要是攀登過程中一個(gè)不小心踩漏,掉下來就算不摔死,也得被這奇詭的地形‘突突’死掉。
“他‘奶’‘奶’的,我密集恐懼癥都要犯了,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迸肿右幌驴纯慈滓陨系呐蕩r繩掛處,一下又看了看周圍成片如蜂巢般的尖刺,他將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要上去你們?nèi)グ桑揖筒桓鴾悷狒[了,這摔下來還不得摔死啊?!?/p>
“你有密集恐懼癥?”盛鈺看向他。
胖子還是搖頭,“沒有啊,我就這么一說。盛哥,你不要告訴我你要試試往上爬。誰(shuí)知道攀巖繩牢不牢靠啊,咱們這一行人要是全部上去,過程中要是不摔死那么一個(gè)兩個(gè)人,我就當(dāng)著你們的面把我這菜刀給吞下去!”
“……”剛剛過來的第三批玩家。
“……”正準(zhǔn)備往上爬的神明們。
兩波人敢怒不敢言,紛紛瞪著攀巖繩。
盛冬離一看周圍,臉‘色’就白了幾分。方才的藤蔓攀巖都叫他去了半條命,這下子難度又大大提升,他提議道:“要不把憤怒王接到下面?”
卞易行的同伴連連搖頭:“不成不成,之前都已經(jīng)說過了,上去后就很難下來。如今借助攀巖繩倒是能下來,只不過要讓我們?cè)俦骋粋€(gè)憤怒王往下爬,這太難為人了點(diǎn)。”
頓了頓,他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神明,尷尬的補(bǔ)充,“況且憤怒王傷重,不能輕易搬動(dòng)?!?/p>
這話不僅沒有安撫住神明,反倒叫他們更加焦躁。有神明上前:“那就只能上去?!?/p>
在神明圍繞在一起商量對(duì)策的時(shí)候,在場(chǎng)三四位玩家小心翼翼的瞄一眼傅里鄴等一行鬼王,內(nèi)心臥了個(gè)大槽。
傲慢、懶惰、暴食、‘色’沉……面前足足有四位鬼王呀,再加上上面的憤怒。
全他娘的是祖宗輩兒的大佬。
這到底是什么日子,比世界末日還要恐怖。撞一個(gè)已經(jīng)是叫玩家們眼冒金星,恨不得掘地三尺將自己埋進(jìn)去,這一下子撞了足足五個(gè)。
三五得十五,這是‘逼’他們掘地十五尺么!
惶惶然的玩家們并不知道,他們要是當(dāng)真去掘地,理應(yīng)是掘地十八尺。
因?yàn)榻袢肇澙吠跬瑯釉趫?chǎng)。
神明們終于商討完畢,既興奮又猶豫。他們似乎藏著一些事,最后卻什么也沒有說。
盛鈺不著痕跡看一眼神明,心中已經(jīng)開始警惕。他拽了拽傅里鄴的袖子,“好像有古怪?!?/p>
傅里鄴點(diǎn)頭:“先上去?!?/p>
盛鈺擔(dān)憂:“上去之后還能下來嗎?”
傅里鄴忽然看向他,緩慢的挑了下眉。于是盛鈺便懂了,想當(dāng)年他們?cè)谕龌牦A站邊上,那可是九十度垂直的墻,傅里鄴都上上下下毫無(wú)阻礙,堪比職業(yè)打洞人。也許其他人沒有辦法回到平地,但傅里鄴絕對(du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