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當年晏~晏晴光好?!焙⑼新牄]有懂。
“目下桌桌梧桐老……丞相先生,梧桐煮老了怎么還端上桌???”
“丞相先生丞相先生,你看我跳得好不好看呀?”
洛平莞爾:“小笙兒若是再長高一點,跳起來就更好看了。小器宇你又唱錯了,是灼灼。目下灼灼梧桐老,梧桐也不是吃的,是一種樹。這句話的意思是,光陰似箭,現(xiàn)在那株梧桐樹已經(jīng)年老枯朽,被大火燃盡了……”
周棠在門外握緊了拳頭,氣得渾身發(fā)顫。
洛平光明正大地在這兒教人唱《落凰》是什么意思?且不說這首歌是他皇姐唱來諷刺他的,他就那么舍不下周嫣嗎!
另外,他這么耐心地教小孩,是新收了可愛小弟子還是怎么的,所以就把他這個正牌學生忘得一干二凈了?
還有,丞相先生這個稱謂是怎么回事!他在過家家酒嗎!
“洛大人真是博愛啊,自己的學生有難不去理會,對別家的孩子反倒很上心,居然還有閑工夫在這兒教人唱歌謠?!?/p>
小笙兒見了周棠黑黑的臉色,嚇得躲到洛平的身后:“丞相先生,這個人好可怕啊,他要殺了你嗎?”
洛平拍了拍她的小手:“不會的,他是個很好很溫柔的人,不會殺了我的?!?/p>
小器宇壯著膽子站到洛平面前,對周棠道:“不準欺負丞相先生!”
周棠怒極反笑:“我欺負他又怎么樣了?輪得到你這個黃口小兒來管?”
里面的大人聽見門口的嘈雜聲趕緊出來看,一見到錦衣華服的越王便知是個大麻煩,抱起還在叉著腰的小器宇和可憐巴巴的小笙兒就跑了。
周棠剛聽了那句“他是個很好很溫柔的人”,火氣好歹消下去一點,負手走到洛平跟前,湊近了說:“丞相?誰給你封的丞相?周衡那家伙?他封的還能作數(shù)么?”
“……”洛平笑了笑,“我自己編的名字,過過干癮而已?!?/p>
“周衡被你藏到哪里去了?你不明白么,他必須死,不然我這個皇位做得不安穩(wěn)?!?/p>
“他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那日他逃出城,就已經(jīng)遠遠離開秣城了。世人都當他已死,他在秣城以外什么勢力也沒有,放過他吧,他畢竟是你的親侄兒,好嗎?”
熟悉的溫和的聲音拂過耳畔,周棠縱然有天大的不滿,也發(fā)作不出來了。他定了定心神,正色道:“洛平,我要你為我草擬登基詔書,你可愿意?”
洛平剛要開口,周棠補充道:“你若不愿意,我即刻將他斬首,首級就懸掛在你這酒肆的門頭上。”
洛平臉色白了白,歉疚地望向憔悴了許多的李宗正。
李元豐正好有話跟他說:“我死不足惜,慕權你不要聽他威脅!給他這樣的亂臣賊子擬詔,你會成為千古罪臣的?。 ?/p>
洛平:“罪臣之名,都是別人給安上的。洛平此生不求盛名,不在意那些。我本就是擁護越王稱帝的,恐怕要讓李大人失望了?!?/p>
“你、你擁護他?”
“正是。李大人,越王是洛某最得意的門生,他會成為一個好皇帝的。”
“……”李元豐懵了。
洛府燒了,真央殿也燒了,朝陽宮也燒了,洛平跟著周棠去了翰林院。
這幾日周棠都待在這里,把文士們全都關進牢里,一個一個相逼。
洛平路過那片荷塘,忽然道:“還記得你在這里練的字嗎?”
周棠當然記得那個歪歪扭扭的“江山”,如今,那兩個字就要真正成為他的東西了。
他拉著洛平進到房里:“我是名副其實的篡位,你真的不在意成為罪臣?”
洛平微笑搖首:“若真的不在意,便不會在這里等你來尋了。就算是罵名,也不能太難聽,否則我為你寫的詔書,豈不就掉價了。”
周棠望著洛平從懷中取出一張生宣,上面是整整齊齊的小楷。洛平把它放在桌上:“你看這篇如何?”
“你早就寫好了?”周棠捧起來看,洋洋灑灑的駢文,恢弘大氣,莊重有力,赫然是一篇上等的登基詔書。
“你是我唯一的學生啊,你要做皇帝,我當然要……”
洛平的話被悶在了周棠的肩膀上。
周棠擁著他:“是啊,小夫子,我是你唯一的小棠,現(xiàn)在我終于要當皇帝了,你怎么能不在我身邊?”
就是因為你當上皇帝了,所以我快要功成身退了吧。
“你要放周衡走,要悼念周嫣,我都可以不計較,可你現(xiàn)在不準以任何理由逃走了?!?/p>
“我從來沒有想要逃走?!?/p>
周棠死死盯著他:“這可是你說的?!?/p>
洛平一愣,待周棠解他的衣帶才反應過來,登時面紅耳赤:“不要胡鬧!”
周棠卻不理他,用解下的腰帶縛住他手腕:“你看你還是想要逃!”
“不是……唔……”
“你從來就沒有好好聽話過,我總覺得,你一直打算有一天要離開我的,是不是?”
“……小棠……不……嘶,輕點……嗯……”
周棠用較重的力道在洛平的脆弱處揉捏著,準備把余下的怒氣都發(fā)泄出來。然而看見小夫子額頭細密的汗水,感覺到這具身體輕微的顫抖,他又不自主地緩下手勁。
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游移著,深深吻著這個人:“我就要做皇帝了,小夫子,大承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洛平輕輕回吻他,咽下了那句苦澀的話:可你卻永遠不會是屬于我的。
“啊……”被貫穿的脹痛感和快感如浪潮般席卷而來,洛平睜著迷離的眼,看著與自己赤裸相對的人。
他已經(jīng)成長為一個俊朗出色的人,有著王者的眉宇和氣魄,也有著王者的獨占欲。
是的,他可以是他一個人的小夫子,而他卻不可能獨占他。這是段絕對不公平的感情,他已經(jīng)奢求了一世,最終一無所有,還有力氣再去奢求另一世嗎?
……
桌上的詔書草稿被揉得亂七八糟,洛平沙啞地嘆息:“罷了罷了,重新謄寫一份吧?!?/p>
說著坐在桌旁提筆書寫。
周棠一臉饜足地坐在他身后,手臂環(huán)著他的腰,不輕不重地按捏著。
洛平感覺到一陣刺痛一陣酥麻,不禁又端出夫子的架勢罵道:“還沒當上皇帝,就開始沉迷聲色了,你是想要做一個昏君嗎!”
周棠銜著他的耳垂:“我才不是昏君,昏君不會只要一個人?!?/p>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告:
你是為了做丞相才肯跟我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