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想爸爸媽媽

賀小川接過牛奶糖。

林冬小手收回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賀小川把牛奶糖糖紙剝掉，將瑩白的奶糖放入口中，他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嫩生生的聲音帶著期待地問：“甜嗎？”

賀小川點(diǎn)頭：“甜?！?/p>

林冬一下笑了，嘴角浮出兩團(tuán)淺淺的小梨渦，像兩朵可愛的小梨花一樣好看。這一幕正好落入林麗華和賀清章的眼中，賀清章微微一愣，不是因?yàn)榱侄@孩子笑起來特別治愈溫暖，而是因?yàn)檫@個(gè)在苦難孤單中長大的孩子，居然懂得與人分享。

真的很難得。

“他只有一顆牛奶糖?！绷蛀惾A說。

賀清章轉(zhuǎn)頭看向林麗華。

雖然賀清章剛剛向林麗華低了頭，但林麗華氣未消盡，沒好氣地說：“不管你再說什么，反正林冬我養(yǎng)定了。”

賀清章嘆息一聲。

林麗華不再理會(huì)賀清章，走到賀小川前，問：“小川，你剛才哭什么？”

賀小川立刻抬起右手：“我手磕著了?！?/p>

“磕哪兒了？”

“磕門上了?！?/p>

親媽林麗華開腔：“又調(diào)皮了吧？活該！”

賀小川：“……”

林麗華連看也不看賀小川的小手，開始關(guān)門關(guān)燈，可是賀小川像狗皮膏藥似的，往林麗華身上貼，撒嬌說自己手很疼，特別疼。

林麗華嘴上罵著賀小川，一副嫌棄兒子的樣子，沒一會(huì)兒彎腰把賀小川抱在懷里，一邊察看一邊朝家走。

“媽媽，手疼?！?/p>

“都沒破，哪兒疼？”

“這兒疼?！?/p>

“……”

跟在林麗華身后的林冬，一臉羨慕地看著賀小川，默默地在心里跟著賀小川念“媽媽”這個(gè)詞兒，轉(zhuǎn)頭碰上賀清章的目光，他趕緊低下頭，看著林麗華的腳后跟，緊緊地跟上去。

到家后，林麗華把賀小川放下便說：“小川，我們剛剛可商量好了，以后弟弟就和你住一個(gè)房間了，你不能欺負(fù)弟弟?！?/p>

賀小川重重點(diǎn)頭。

“那行，媽現(xiàn)在給你們鋪床，晚上睡覺老實(shí)點(diǎn)。”

“好呀！”賀小川答應(yīng)。

林麗華俐落地?fù)Q了新床單，挨個(gè)給林冬和賀小川洗澡，換上睡衣扔到床上。

賀小川不高興地說：“媽媽，他怎么穿我衣服??？”

“你剛才吃了他一顆牛奶糖?！?/p>

“那、那——”

“扯平了?！绷蛀惾A說。

“那好吧?！?/p>

賀小川轉(zhuǎn)頭看林冬。

林冬穿著白色點(diǎn)綴黃色小星星的睡衣，坐在毯子里，模樣乖巧好看。

賀小川轉(zhuǎn)向林麗華，又說：“媽媽，我撒尿?！?/p>

“事兒真多！”林麗華一伸手，把賀小川夾在腋下，夾著出門又夾著回來，把賀小川朝床上一扔，找了溫和的口吻問：“林冬要去撒尿嗎？”

林冬點(diǎn)頭。

林麗華抱起林冬。

林冬十分開心，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晚上換過他，他撒尿之后坐到床上，看著林麗華離開，心里還是雀躍的，可是這時(shí)有人拍他的肩頭。

回頭一看，是賀小川。

賀小川小手指著林冬。

林冬神色一凝。

“你起來。”賀小川兇巴巴地說。

林冬雙手撐地，慢慢爬起來。

賀小川墻面：“朝里面邊。”

林冬猶豫了一下，朝床里邊走。

“再走?！?/p>

林冬再走。

“再走?！?/p>

林冬貼到墻面上了，走不動(dòng)了。

賀小川這才滿意，在床上用小肉手虛畫一條“三八線”，說：“這是我的地盤，你不能超過來，不然我揍你?！?/p>

林冬眨巴著黑溜溜的眼睛看賀小川。

賀小川覺得自己說的可能不清楚，轉(zhuǎn)身趴在床邊，從床頭柜中抓一把玻璃珠，一顆顆地?cái)[放在床上，擺出一條“三八線”，說：“這條線里面都是我的地盤，你要是進(jìn)來我的地盤，我就揍你！”

賀小川握緊小拳頭對(duì)著林冬揮一下。

林冬立刻點(diǎn)頭。

“好了，睡覺吧?！?/p>

賀小川呼啦一下橫躺到床上，占了三分之二的床位，林冬慢慢地蹲下來，坐到床角，挨著墻，緩緩坐下，目光看著床上擺放的一串玻璃珠，小心翼翼地躺下來，唯恐觸到玻璃珠。

還好他又瘦又小，躺下來之后，根本觸不到玻璃珠，一晚上他貼著墻睡著，睡的特別乖，一直到天亮，林麗華過來喊兩孩子吃飯，就看到床上擺的整整齊齊的玻璃珠。

“賀小川！”林麗華喊。

賀小川從睡夢(mèng)中醒來。

林麗華指著玻璃珠問：“這玻璃珠你放的？”

“嗯?！?/p>

“放這兒干什么？”

“不讓敵人占我地盤！”賀小川這是看戰(zhàn)爭(zhēng)看多了。

敵——人——

林麗華嘴角抽搐了兩下，朝賀小川屁股上就甩兩巴掌：“我叫你敵人，我叫你敵人！”

林麗華打賀小川從來不手軟，“啪啪”幾巴掌甩到賀小川屁股上，把賀小川甩的肉肉的小屁股通紅，直到導(dǎo)致賀小川把林冬給惱上了，揉著屁股瞪著林冬說：“都怪你！”

林冬低頭不說話。

“哼！”賀小川甩頭就走。

林冬慢慢地跟在賀小川身后，學(xué)著賀小川步驟，開始去洗手洗臉漱口，然后走到院子里的飯桌前開始吃早飯。

早飯是賀清章做的，簡(jiǎn)單的饅頭豆瓣醬雞蛋和小米粥，可能是因?yàn)榱蛀惾A和賀清章溝通有效果了，所以餐桌上的氛圍特別融洽。

賀清章特意對(duì)林冬笑了一下。

林麗華則給林冬剝了一個(gè)雞蛋，說：“林冬，下次吃雞蛋，你自己剝，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