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看多了的李長天忍不住心想。

我靠。

這讓他怎么回答？

他要是回答死罪，等等皇上順著話來一句把這人給我拖出去斬了怎么辦？

不過，回答不一定死，不回答肯定得死。

這個道理李長天還是懂的。

李長天猶豫了一下，挺直了背，說：“死罪?！?/p>

大殿上一瞬落針可聞。

許久，皇上看了秦決明身邊的老將軍一眼，對他點點頭。

那老將軍撫了撫花白的胡子，問：“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

李長天答了自己的名字。

老將軍贊道：“好名字，長天小兄弟，老夫且問你幾個問題?！?/p>

李長天雖有疑惑，但還是點點頭：“您請問?！?/p>

老將軍問：“不知長天小兄弟，對兵法可知一二？”

一旁的燕殊聽了，猜測到什么，猛地抬頭看向老將軍，又知自己無禮，惶惶轉(zhuǎn)回頭，可眼底已有了無法掩飾的慌亂。

“兵法？”李長天想了想，說，“知道一些?！?/p>

這話不假。

李爸爸是歷史老師，喜好研究軍事兵法，當(dāng)初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讓李長天成年后去當(dāng)兵，也是因為如此。

李長天從小耳聞目染，還真知道些。

老將軍點點頭，問：“兩軍交戰(zhàn)，欲取敵將首級，奈何此人有許多替身，混雜在大軍中，無法分辨，何解？”

李長天心想。

臥槽，這不就是張巡守睢陽城，對陣時想射殺有許多替身的敵將，于是野蒿做箭，讓敵軍誤以為城中箭用光，興奮地將野蒿箭拿給敵將報喜，然后被張巡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射成刺猬的事嗎？

這是送分題啊。

李長天稍稍組織了下語言，將此計說了出來。

老將軍面露驚訝，但眼底有了些欣喜，他又問：“兩軍對陣，先到戰(zhàn)地的軍隊，是否該繼續(xù)向前，以求擴(kuò)·張領(lǐng)地？”

李長天想了想，說：“不應(yīng)當(dāng)，先到達(dá)的軍隊，就應(yīng)該安逸待命，以保證精力充沛，不然匆忙投入戰(zhàn)斗，又累又乏，還怎么打？不是有句話叫，善戰(zhàn)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嗎？”

老將軍點了點頭，最后問：“小兄弟，是如何看待前人所書兵法的？”

李長天說：“水無常形，兵無常勢，可以借鑒思路，但不能一味地依賴。”

老將軍摸著花白的胡子，對皇上說：“皇上，秦將軍果真沒看錯人，這位小兄弟，明知死罪，卻敢殺叛黨之首，此為勇，方才的回答，有理有據(jù)，條理清晰，此為謀?！?/p>

“老夫敢斷言，此人，天生為將，必成大器?！?/p>

老將軍說完，皇上了然地點了點頭，他看向直挺挺跪在那的李長天，問。

“李長天，擅殺皇室，應(yīng)為死罪，但如今你有幸，給你一個將功補(bǔ)過的機(jī)會，你是要，還是不要？”

我靠。

傻子才不要好嗎？

“要！”李長天毫不猶豫地應(yīng)道。

“好。”皇上說，“朕封你為宣節(jié)校尉，隨從秦將軍，御敵北狄！”

這授官來得實在太過突然，李長天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

一旁的老將軍笑了笑，說：“小兄弟，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謝主隆恩？”

李長天連忙叩謝。

眾人皆歡喜。

唯獨一旁的燕殊，心生無力，緩緩地閉上了眼。

燕殊原本是不相信宿命的。

可如今，他想起那個指著卷邊的募兵告示，說自己想?yún)⒈睦铋L天，忽然覺得，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命數(shù)。

李長天這輩子，無論早或遲，都終歸是要上沙場浴血奮戰(zhàn)的。

因果緣定，不知是劫是幸。

事已決，秦決明、燕殊和李長天三人一起離了皇宮。

出了宮城，一直未說話的秦決明開了口：“長天小兄弟，回去好好歇息一日，我們后天出發(fā)去朔方?！?/p>

李長天和燕殊皆一愣。

燕殊問：“義父，如此匆忙，會不會有些不妥？”

秦決明道：“如今邊境已經(jīng)被入侵，我軍節(jié)節(jié)敗退，朔方即將被圍城，戰(zhàn)事急迫，不得不趕，殊兒，借一步說話。”

說著，秦決明將燕殊帶到李長天聽不見聲音的遠(yuǎn)處，他嘆了口氣說：“殊兒，我知你對他用情至深，可只有這樣，長天小兄弟才能活命，才能立足，莫怪我舉薦。”

“義父，家國面前，不提兒女私情，我明白?！毖嗍獯鬼f。

秦決明拍了拍燕殊的肩膀，轉(zhuǎn)身離去。

燕殊原地佇立片刻，朝李長天走去。

李長天正抬頭望著明月，見燕殊走來，問。

“燕殊，如果我明天就得去朔方，我們是不是又要分開了？”

燕殊沉默地看著他，沒點頭也沒搖頭。

“那什么……”李長天深吸一口氣，問。

“你想不想隨處逛逛，看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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