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聞尋川話雖說得無情，但最終還是他自己起床去遛的狗。

等賀臨舟從這個豪華回籠覺里醒過來時窗外的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他赤裸著胸膛從床上坐了起來，抬手揉了揉刺痛的后頸，掌心觸碰到腫起的牙印時疼得他蹙起了眉頭，呲著牙罵了一句：“操，野狗。”

剛罵完，一道黑白相間的身影“咻”地一下竄了過來，跳上床撲進他懷里，舌頭在他鎖骨肩膀上一通亂舔，仰起臉對他“汪”了一聲。

賀臨舟嫌棄地拉過被子蹭了蹭身上的口水，抬手在它腦袋上敲了一下，“沒罵你?！?/p>

他勾著頭往臥室門外張望了一下，擼著狗頭問：“你爹呢？”

今天是周六，聞尋川按照慣例回了趟家。

溫書遠和學生在試驗室搞研究晚上不回來吃飯，家里只有趙郁淑和陳姨兩個人在家。

聞尋川陪著母親不尷不尬地坐在沙發(fā)上看了會兒新聞，好在陳姨很快端菜上了桌，這才終于打破了母子間尷尬的氣氛。

趙郁淑端起碗吃飯，頭也不抬地問道：“上禮拜跟你王姨的女兒見面了？”

聞尋川在心中嘆了口氣，應了一聲：“嗯?！?/p>

趙郁淑接著問：“女孩兒人怎么樣？”

“挺好的。”聞尋川說。

趙郁淑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那……”

話還沒說完便被聞尋川打斷了，他抬頭看著母親，接上剛才的話：“她對同性戀的包容度很高，我們交流的也很順利?！?/p>

趙郁淑瞇起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抿了抿嘴，低下頭道：“不喜歡就算了，我同學家的女兒在C城讀博，回頭你們可以接觸一下試試……”

聞尋川還沒說話，手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趙郁淑的目光落在他屏幕上亮起的來電顯示上，捏著筷子的手指微微泛白。聞尋川看著從家里打來的電話，沒避諱對面的母親，抬手接了起來。

電話一接通，賀臨舟的聲音便從聽筒里傳了出來：“你在哪兒呢？”

聞尋川回答：“我家，怎么了？”

“我餓了－－”賀臨舟拖著嗓子道，聲音聽上去懶洋洋的，鼻音有點重，一聽就知道是剛睡醒，“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等下就回?！甭剬ごㄓ喙饫锟戳艘谎勰樕惶每吹哪赣H，刻意放柔了聲音，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你再忍一忍，乖，等會兒帶你吃大餐。”

對面不出所料地安靜了一會兒，接著，“你有病？”

聞尋川的臉色沒變，依然是那副溫柔的表情，語氣近乎寵溺，“你先換衣服吧，我這就回去了?！?/p>

“別惡心了大哥，你給我點個外賣就－－”

“嘟?！?/p>

聞尋川掛了電話，低著頭把手機裝進口袋里，一邊對趙郁淑說：“媽，我先回去了?！?/p>

趙郁淑低著頭自顧自吃著飯，面不改色道：“嗯，明天我把我同學女兒的微信發(fā)給你。”

聞尋川起身，從椅背上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抬頭看著餐桌對面的母親，他輕輕吸了口氣，薄唇輕啟，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和些，叫道：“媽?！?/p>

趙郁淑應了一聲：“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