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池,商界新貴,五年前強(qiáng)勢突起,短短五年內(nèi)便權(quán)勢滔天。整個晉城沒人敢和這流氓土匪似的商人撞上,避其鋒芒之下,李越池更是無人可擋。
李越池是個笑面虎,高深莫測,笑里藏刀。但今日,他卻在自家人手里翻了回車。
他被父母叫回了祖宅,父母竟然給他包辦了場婚姻。
新時代以來,大家都是開放戀愛,即便是有門當(dāng)戶對的聯(lián)姻,那也講究先看上一眼,李越池得到消息之后,幾乎氣極反笑,他饒有興趣地趕來了祖宅,想要看看能讓他父母一錘定音“要結(jié)婚”的對象是個什么貨色。
從??谒蛠淼母呒夀I車停在了祖宅前。
助理下車為李越池打開車門,“先生,我已經(jīng)搜集到了對方的資料,您要看看嗎?”
一雙蹭亮的皮鞋從轎車中踏出,李越池整理整理昂貴的袖扣,黑發(fā)被發(fā)膠梳成了氣勢逼人的背頭,他鼻梁高挺,眉毛濃黑,長相鋒利而危險,隱隱匪氣從似笑非笑的眼眸中透出,語氣輕佻十足,“還看什么看?別管什么貨色,她竟然敢哄騙兩個老人家來包辦婚姻,那就別怪我不尊重女士?!?/p>
助理欲言又止。
李越池已經(jīng)決定要給對方一個好看,對方要是聰明些,那就自己放棄這妄想天開的想法,要是死皮賴臉,他會直接讓對方在整個晉城沒臉。
李越池微微笑著,拿起助手點(diǎn)上的雪茄,漫不經(jīng)心抽了一口。
皮鞋大步往祖宅里頭走去。花園中的月季開得正盛,粉嫩的蕊,艷紅的花邊,清嫵妍麗,錯落有致,當(dāng)?shù)闷鹨痪洹八N薇顏色,玫瑰態(tài)度,寶相精神”。
李越池走過千紅萬紫,就聽到祖宅銅木門里頭,他娘帶著大笑的聲音傳來,“哎呀,小施啊,阿姨可太喜歡你了?!?/p>
李越池微挑起濃眉,笑了笑,還沒見到人,便一句下臉的話送到︰“媽,既然您老人家喜歡,不如您留著給自己當(dāng)媳婦?”
話說完,他已經(jīng)邁步進(jìn)去,看到了隱隱綽綽的人影。
這句話一出,客廳里的談笑聲戛然而止,李母下不住臉,“李越池,你亂說些什么胡話呢!”
李越池高聲︰“難道我說的不是?媽,您老人家怎么什么阿貓阿狗都往我面前帶,您生怕您年紀(jì)不夠大還是不夠好騙?”
先前氣氛良好,這會兒猶如一盆涼水澆下。李越池笑瞇瞇地走過門庭,就看見自己母親雙目噴火地怒瞪著自己,在她對面,正坐著個一身白衣,脊背挺直的消瘦青年。
男人?
李越池皺皺眉。
青年好像察覺出了他的凝視,行如流水地站起了身。
他的動作清雅極了,像是戲曲大家那般的有格調(diào),舉動之中矜貴非常。青年轉(zhuǎn)過身,清凌凌的眼楮淡淡地看著李越池,聲音猶如珠落玉盤,又像是皚皚雪山,透著一股子清白的冷意,“你好,李先生,我是施蘇安?!?/p>
李越池愣愣地看著他,嘴里的雪茄快要掉落在地。
他頭一次見施蘇安,但施蘇安的一舉一動卻猶如電影一般在他眼里放大,就連現(xiàn)在,這人睫毛輕顫,朝他瞥來的冷淡一眼,細(xì)節(jié)都在他眼中不斷放大、再放大。
施蘇安微微蹙眉,“李先生?”
李越池回過神,他不由上前兩步,眼楮一動不動地放在施蘇安身上,“怎么?”
施蘇安冷冷地道︰“既然李先生不喜歡包辦婚姻,那我就不多打擾了?!彼麄?cè)頭朝著李母點(diǎn)了點(diǎn)頭,拿起一旁的文件夾就要離開李家。
“等等,”李越池情不自禁往右移了一步,堵住了施蘇安的路,他搓了搓手指,笑著道,“包辦婚姻,難道是和你?”
“是和我,”施蘇安的表情仍然是那樣的泠然疏離,“這是家母的遺愿,但您若是不愿意,我也并不強(qiáng)求?!?/p>
一旁的助理掏出本子,將“解決包辦婚姻”這條劃去,他心里欣慰,沒想到包辦婚姻的對象這么通情達(dá)理,這么容易就解決掉了這件事,看樣子今天不用加班了。
但先前還笑瞇瞇要讓包辦婚姻的對象知難而退的老板,這會兒卻道︰“我怎么不愿意了?”
助理頓時抬頭,驚訝地看著老板。
施蘇安也有些驚訝,薄薄的眼皮撩起,靜靜看著李越池。
李越池用舌尖頂頂發(fā)癢的上顎,笑瞇瞇地道︰“但我和你是初次見面,結(jié)婚不是一件小事,不如我們先去花園中走一走,互相了解了解?”
施蘇安無可無不可地點(diǎn)頭,“好?!?/p>
李越池紳士地伸手,“請?!?/p>
等施蘇安走出去之后,他正要跟著出去,李母及時叫住他,狐疑道︰“你就算不喜歡小施,也別耍著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