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池幽幽道︰“還有一杯。”
施蘇安撐著額頭過了半晌,才理解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打了個酒嗝,晃晃悠悠地脫了褲子,“不、不喝了,脫衣服?!?/p>
褲子被踩在腳下,施蘇安現(xiàn)在除了一件勉強遮到大腿的襯衫,幾乎是空檔了。
李越池忍得渾身燥熱,他倏地站起身繞過吧臺走到施蘇安身邊,將施蘇安從座位上拽到了自己懷里,腿與腿肌膚相貼,李越池發(fā)出一道舒服的喟嘆,“施先生,你是不是醉了?”
醉酒的人一般不會承認自己醉,“我沒醉?!?/p>
李越池笑了笑,他看著只穿著一件上衣的施蘇安,再看了看只穿著一條褲子的自己,心想,如果放在三天前,他已經(jīng)直接上手了,何必忍得如此辛苦?
“施先生,跳個舞吧?”李越池溫聲道。
只要不再玩下去,怎么都是好的,施蘇安醉意深深地點了點頭。
李越池打開了音樂,封閉無人的酒吧內(nèi),他擁著蘇安翩翩起舞。手臂圈在腰間,上衣猛得被提起,李越池低著頭,面貼著施蘇安的面,他的手從腰部往下,從衣擺探入,他的呼吸越發(fā)沉重了起來。
一喘一喘,隨著手上的動作,舞步越來越雜亂,施蘇安面上酡紅,他往前去躲,但身上的手卻如影隨形。
施蘇安豎起眉毛,冷呵︰“別碰?!?/p>
李越池額角的汗水順著下頷滑落,滴落在了施蘇安的脖頸上,他聽話的松開手,濕氣繚繞,霧氣朦朧著火,透過濕氣和霧氣之間,金光碎屑從他們身上一一劃過。
五彩的燈光晃眼,李越池忍得熱氣蒸騰,啞聲誘哄,“蘇安,讓我碰一碰。”
“不許碰,”施蘇安又打了一個酒嗝,他站不穩(wěn)地趴在李越池的懷里,眉角眼梢的紅意早已打破了冷淡,卻沒打碎他的厲聲,“李越池,你敢碰我,我們就離婚?!?/p>
李越池徹底不敢了。
他緊緊咬著牙,雙手隔空圈在施蘇安的身后,幾乎咬牙切齒地問︰“施先生原來這么輸不起?!?/p>
施蘇安模模糊糊地想,原來耍賴是這種感覺。
他雖沒穿褲子在李越池懷里,但卻無比安心,無比篤定李越池什么都不敢做。這樣的行徑放在以前,施蘇安做也不會做,但大概是李越池太過流氓土匪,乃至施蘇安也跟著他學壞了,并不覺得欺負了人,還倍覺新鮮好玩。
他窩在李越池脖頸處笑了,拔老虎須一樣地抓著李越池的手放在自己身后,挑釁道︰“你敢摸一下,那就離婚。”
李越池僵硬地收回手,“你贏了,施蘇安?!?/p>
語氣陰森森。
他收回了手,喝醉了的施蘇安反而不滿意了,板著臉再一次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為什么不摸?”
李越池冷冷笑了,“呵?!?/p>
施蘇安雙目一瞪,生著悶氣地握著李越池的手從身后軟肉摸到大腿,又從腰窩到了身前。本質(zhì)浪蕩的蘇安借著酒意耍著酒瘋,“李越池,好摸嗎?”
如果不是施蘇安的表情太過于正經(jīng)和冷漠,李越池幾乎以為面前的這個人是個故意勾著他的小浪貨,但浪也浪得可愛,浪得他幾乎深陷其中,李越池面無表情的神色倏地碎裂,幾乎寵溺地道︰“好摸。”
他老婆怎么能這么可愛。
蘇安滿意地點點頭,毫不留情甩開了李越池的手,轉身踉踉蹌蹌離開,嘟囔道︰“好摸也不給你摸?!?/p>
李越池︰“……”
心中升起一種似曾相識的無奈感,李越池好笑地搖搖頭,跟了上去,免得醉酒后的蘇安磕磕碰碰。
但護花使者的工作干起來實在艱難,李越池看著蘇安白花花的長腿和白花花的肉,看得找卻摸不著也吃不著,他快要被逼瘋了。
終于,蘇安憑著模糊不清的記憶找到了臥室,進去就撲到了床上。酒的后勁沖了起來,將他沖得熏熏然。
李越池緊跟其后進來,勞心勞力地給誘人的老婆蓋上一角薄被,又去浴室端來了一盆熱水,給蘇安洗著腳。
蘇安沒睡著,他只是暈暈沉沉,反應遲鈍。熱水從腳上劃過,他翹翹腳趾,咕噥道︰“……舒服?!?/p>
李越池嘆了口氣,“小醉鬼?!?/p>
蘇安嘿嘿笑了起來,滾著床單翻來覆去,系統(tǒng)想提醒他維持人設,但看了看世界意識也沒有管,它也就不說話了。
李越池被他笑得也不由笑了起來,作壞地撓了撓蘇安的腳底,“什么事這么開心?”
蘇安縮了縮腳︰“癢?!?/p>
李越池抓住他的腳踝,“別躲,我還要給你洗腳?!?/p>
頓了頓,輕罵道︰“小沒良心的?!?/p>
“洗腳,”蘇安喃喃地重復,突然眼睫一垂,嗚嗚哭了起來,“從來沒有人給我洗過腳?!?/p>
李越池慌了,忙上前給他擦擦眼淚,把人抱在懷里,低聲哄著,“喝醉酒后怎么這么愛撒嬌呢?!?/p>
蘇安淚珠子一個接一個,含糊不清道︰“我本來就愛撒嬌?!?/p>
“好好好,你最愛撒嬌,”李越池吻過他的淚珠,好笑著道,“給你洗個腳就這么感動?”
“因為沒有人給我洗過,”蘇安打著哭嗝,委屈巴巴道,“沒有人和我玩,沒有人知道我會撒嬌……”
他抽泣著,向最信任的人抱怨道︰“你怎么還不想起來呀。”
李越池一愣,“什么?”
“我想你想起來,”蘇安臉上細小的絨毛被淚水打濕,他嗚嗚咽咽地道,“我一個人,好難受啊?!?/p>
李越池心臟猛地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