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冷光燈,和與主控室略有差異的天花板。
還有……林斯。
他用力眨了眨眼,懷疑自己還在夢中。
……但是很真實,不像是夢。
林斯面無表情,目光隔著鏡片打量自己。
凌一呆住了。
林斯確實在看凌一。
看著他先是滿眼迷茫,然后睜大了眼睛,之后……眼眶慢慢紅了起來,先是起了霧,然后汪起了水,最后馬上就要掉下眼淚來。
“身體感覺怎么樣?”林斯問他。
凌一眨了眨眼睛,問:“我會感染你嗎?”
“不會,”林斯道,“防護服全封閉?!?/p>
凌一不說話了,就看著林斯。
林斯起先抱臂面無表情看著他,被他這樣一看,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眼中有一點笑意,走近了,摸了摸凌一的頭。
凌一坐起來,眼神悶悶的,伸手牽住林斯。
隔了一層防護膜,總有些不真切,但確確實實是林斯。
他左右瞧了瞧林斯,發(fā)現(xiàn)自己長大后已經(jīng)沒有一個合適的姿勢撲到林斯懷里去了,氣得馬上就要哭出來。
林斯看出來了。
他早就知道,凌一從小就是這樣,在外面脾氣好到上天,但是一旦這種方面出了問題,他能把自己氣死。
八年過去還沒有變,也是很有些本事。
他傾身離凌一近了點,抬起凌一的下巴,仔細端詳。
和預(yù)想中的樣子差不多,小時候的精致絲毫未減,漂亮的很,眉目間又多了些英氣,只是現(xiàn)在眼眶紅紅,委屈得要命。
“回來就好,”他道,“不哭了?!?/p>
不說還好,這句話一出來,凌一徹底撐不住了,眼淚一下子滾了出來。
林斯把人摟住。
凌一整個人崩潰了一樣,伏在林斯肩上,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怎么都忍不住的疼,連呼吸一下都痛到鉆心。
一個人的時候咬一咬牙就能撐下來三年的事情,到了林斯身邊,竟然一秒鐘都挨不過去。
他抖得厲害:“我疼……”
林斯的心都揪起來了,拍著他的背:“我去拿止痛劑?!?/p>
凌一哭得更厲害:“你不能走……”
林斯:“兩分鐘?!?/p>
“.不行?!?/p>
林斯拿他沒辦法:“到底疼不疼?”
“疼……”軟綿綿的聲音帶著哭腔。
——這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這種成了精的嬌氣包,越哄越哭,非要等到他抱夠了,撒嬌也撒夠了,才會自己停下來。
等凌一終于慢慢平靜了一點,林斯才道:“外面是威爾金斯的成員,有一半都見過你小時候,見到他們記得打招呼?!?/p>
剛說完,外面就有人敲門。
“林?”是一道女聲,“我聽到有動靜,是病人醒了么?”
凌一還頂著一張不太好見人的花貓一樣的臉,眨了眨眼睛,并不說話,也沒有答應(yīng)的意思。
林斯:“還沒有,我在和薇薇安說話?!?/p>
等那位女士走遠了,他才捏住凌一左邊的臉頰,挑了挑眉:“還知道丟人?”
凌一乖乖讓他捏著,眼神四處亂飄。
“幾歲了?嗯?要不要給你過八歲生日?”林斯聲音有點低,傳到凌一耳朵里,像過電一樣,整個人都要炸毛。
更兼在語言上被林斯欺負了一下,放開了他,感覺很是生氣。
林斯到底是怕他又把自己氣著了,問:“生氣了?”
凌一:“……你不疼我?!?/p>
林斯笑:“疼你。”
凌一的臉當即就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嬌氣精!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