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緊絞,有人膨脹,有人重喘著喟嘆,有人嘶聲著跌蕩。
兩人誰都未曾這般真切感受過彼此的存在,凹凸的筋脈,嶙峋的溝壑,皮肉與皮肉之間再無阻隔,因此全然契合,此刻他們就是這空間內(nèi)最柔軟卻最堅硬的榫卯結構。
這種親密無間的快樂簡直令人靈魂都被震懾。
戚林漪覺察自己大腦仿佛有一瞬間的真空,首先喚回她神識的應當是耳邊的熱氣和濕軟觸碰,有人摟緊了她,小臂橫在她頸后,牢牢將她控在自己懷里,可吻卻是輕柔無比的。
“戚林漪?!彼呂沁吔兴拿郑驗榻木壒?,戚林漪甚至能聽到他發(fā)音時,口腔內(nèi)舌頭與上顎和內(nèi)壁碰撞發(fā)出的細小聲音,曖昧極了。
“嗯……”她鼻息間拖著長音回應。哪怕戚林漪知曉,許多親密的時候,希讓慈只是單純想喊她的名字,并無意義,可她幾乎次次都會給予回應。
就像樹木從來不會無視山風的途經(jīng)。
她簌簌如秋葉,整個人,匍匐在她堅實的“土地”上。
然而下一秒她便發(fā)現(xiàn),這“堅實”原來是一場最大的騙局。
承托著她的地方開始動了起來,初時雖緩慢,可這顯然是風暴的開端。
兩人呼吸頻率不同,因此胸膛互相推擠著,她凸起的兩粒茱萸便同他的不時挨蹭在一起。癢癢的……
上半身導出的電流,很快便順著疾速流動的血液來到了下身——交合處被刺激地一縮,包容和被包容的人都發(fā)出舒爽的呻吟。
“你好熱,也好軟……”希讓慈小臂已經(jīng)收回來,不再困著她,改用大掌握著她后頸,唇已順著下頜線,一路吻到她下巴處。
離得這樣近,又是失焦的距離。
可戚林漪卻能在這模糊不清的視線下,描摹出身下人蘊著暮色般溫柔的眼眸,也知曉,他冒著熱氣的地方,下一步要去往何處。
于是她壞心眼地,在他即將銜住自己的那一刻,雙手在他胸肌上一撐,將自己上半身支了起來。卻忘了,這般只會將他吃得更深。
又恰巧,他緩進緩出,正逢著他大半根都退到了外面之時,于是——
“哈……”戚林漪小腹猝然一縮,幾乎薄成一道紙,印出男人在自己身體里的輪廓。
直覺中好似有什么順著他那一根,直直沖到了自己天靈蓋。
于是瞳孔都跟著震顫。
身下人也未必好到哪里去,被這么猝不及防一坐,他敏感的頭部仿佛進到了更加緊窄的地界,那里好似有第二個入口,吸盤似的觸感,嘬吸得他又脹又麻,腰眼都跟著發(fā)酸。
他幾乎有些狼狽托住肉臀,將自己抽出來一些,這般彼此才都得了解放,可又陡然生出更多的渴望。
希讓慈不敢像戚林漪那般冒進,他控著力道和節(jié)奏,開始加快頻率,緩解生出的那股騷動。
假若全然憑借本能行事,他勢必會傷到她。要怎么說呢?有時候身體內(nèi)生出的渴望并非體內(nèi)有種觸不到的癢那么簡單,而是對她存有一種極度想要吞吃入腹的破壞欲。
四肢緊纏著她,牙齒想要啃噬她,陰莖想要肆無忌憚往她更深處猛鉆,聽她的尖叫和哭泣,把她弄得濕淋淋黏糊糊的。
人類發(fā)展了那么多年,才成為高級的靈長動物,可一到這種時刻,又會退化回最原始的模樣。
興許,性欲就是未被全然進化的獸欲中的一部分。
希讓慈一面和生理反應作斗爭,他不愿也不舍太快繳械;另一面還要克制意識里的惡魔,堅決不能傷她半分。
無人知曉他管理得有多好,無論是以戚林漪還是第叁者的視角來看,從他的眼到他的指尖,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在傾瀉著他的愛意和溫柔。
戚林漪雙臀被掰開揉擠著,去夾吞在她體內(nèi)興風作浪的肉棒,她雙手撐著希讓慈的腰胯處,承接體內(nèi)不斷涌入的快感,這種時候,她甚至感知不到手下的觸感有多好,全身的神經(jīng)元都為愛人交融的身體而存在。
女性當真慷慨,從性愛中得到愉悅,便汩汩流出豐沛的愛液,澆灌著兩人的身體,讓摩擦更加舒適持久,彼此都能得到更多的快感。
每回她這條河流逢著汛期,希讓慈從胯部到腿根便皆是水漫過的痕跡,他愛慘了她這一點——畢竟女人舒服不必用上面那張嘴說,下面才是最官方的發(fā)言。
希讓慈喜歡自下而上看她高昂的頸項,也喜歡聽他輕啟的紅唇里哼出高低不平的呻吟。
太美了。
這張自己睡過十幾年,承載他因荷爾蒙催發(fā)出那樣多奇怪又飄渺夢境的木床,竟然見證了他們有史以來最親密的一次性愛。
屋內(nèi)陳設一如當初,眼前的人也一如既往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她替他在夢開始的地方,又譜寫了一場最完美的真實。
曾經(jīng),他的生日始終籠罩著父親忌日的陰霾,晨起吃完一碗長壽面,奶奶和爺爺便會領著他給從未謀面的父親上香燒紙。
生日快樂和忌日哀愁交織,他從記事起就很難在這
一天得到真正的快樂。
可今天,他好像為自己找到了新的,值得銘記一生并且想到便覺得幸福和愉悅的紀念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