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告訴男人，他一輩子應該都是這樣了。

認知障礙，再也不會記得從前的任何事。

只不過當那個男人在床邊蹲下去的時候，床底下的人突然停止了尖叫。

他手腳并用快速從床底爬出來，坐在他面前，最后又突然抬手一巴掌打在男人臉上。

打完之后他臉上再次出現(xiàn)茫然的表情，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人露出攻擊意向，導致這里的護士快速沖出來制止他。

但挨了打的人只是抬手表示沒事，他后來又在房間門口看了他很久，走之前他問護士說：“送他來這里的人怎么說的？”

護士小姐笑容得體。

她說：“您放心，送他來這里的人給了足夠的金錢，他會永遠待在這里?！?/p>

男人沉默了會兒，點點頭，“照顧好他?！?/p>

然后他背著包轉頭離開，從此再也沒有回頭。

黎非凡是不知道這一出的。

一個已經(jīng)什么都忘記了的書奕輕，對杜風而言其實也就失去了意義。

其實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太會放在心上。

畢竟此時他有點自顧不暇。

病房的衛(wèi)生間里。

黎非凡看著身后跟進來的人，認真說：“我覺得現(xiàn)在的我必須擁有自主洗澡的權利?！?/p>

“醫(yī)生說你失血多，容易低血糖。”霍韞啟像是根本沒聽見他的話，無比熟練地替他拿下毛巾，用水打濕，伸手撩開他頸邊的頭發(fā)說：“不許直接用水，給你擦。”

前些天霍韞啟只能用左手，給黎非凡擦身體這事兒也一直是他在做。

“那我自己擦總可以吧?！崩璺欠舱f。

霍韞啟挑眉，“這些天你哪里我沒碰過，快點，衣服撩起來，衛(wèi)生間沒空調，等下冷?！?/p>

黎非凡一邊嘟囔，一邊把自己衣服提起來。

“又不能搞，還讓人撩衣裳?！?/p>

黎非凡靠著洗手臺提起衣服把自己暴露在霍韞啟面前。

剛接觸到冷空氣，瑟縮了一下才覺得自己這姿勢挺那啥的。

他隨手又把衣服放下去。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彼ツ妹?，“你出去?！?/p>

霍韞啟舉手拿開，看著他，“能不能聽話？嗯？”

第80章

黎非凡被霍韞啟盯著， 最后只好放棄抵抗，抬手把自己衣服脫掉。

小小的衛(wèi)生間里，黎非凡轉身面對鏡子， 看著赤著的上半身暴露在光線里的自己。他身上的肩膀和腰腹等位置都還留著傷痕好之后的淡淡淺褐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