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重生留下的勛章，尤其是心口處的兩道疤。

恢復的傷口表皮是粉色的，長度其實還沒有霍韞啟手里的那道疤長。

但卻實實在在要過他的命。

黎非凡專注打量自己。

這也是休養(yǎng)這段時間他第一次認真看自己。

直到身后貼來一道身影。

霍韞啟站在后面卷起袖子，露出結(jié)識的小臂。左手撩開他的頭發(fā)，手中溫熱的毛巾從脖頸開始一點點替他擦拭。動作熟練， 神情專注，就像已經(jīng)做過千百次那般。

“霍韞啟?！崩璺欠部粗丿B在鏡子里的人開口。

霍韞啟并沒有抬頭， 手里的動作也沒停， 嗯了聲。

黎非凡：“你跟我談戀愛吧?！?/p>

霍韞啟剛從肩膀后面伸到到他鎖骨處的手停頓了一下，抬頭在鏡子里和他對視。

黎非凡的手抬起來，摸上霍韞啟的小臂， 拇指一點點摩挲過上面鼓起的青筋， 看著他的眼睛說：“外面怎么說我不管，是情人也好是什么都可以，你做我男朋友， 跟我談戀愛?！?/p>

黎非凡說著仰起頭。

他的后腦杓磕在霍韞啟的胸膛上， 拉長著脖子，夠著去親他下巴。

這個姿勢根本就親不著。

霍韞啟低頭看他眼睛， 空著的那只手捂上他因為仰頭凸起兩節(jié)頸骨的脖子。

低聲問他：“想談戀愛？”

“嗯。”黎非凡從鼻音里嗯了聲，還沒放棄去親他的動作， 同時問他：“好不好？”

霍韞啟的手在他脖子上用上下幅度很大的動作緩慢摩挲了兩下， 感受在掌心里不斷滑動的喉結(jié)， 啞聲為：“為什么？”

“要為什么嗎？”黎非凡像是一下子被給問懵了。

他保持著那個姿勢， 想了半天， 干脆直接皺眉：“你到底談不談？”

非要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哪有那么容易。

畢竟就連他自己一時間也搞不清楚，怎么會突然提出這個想法來。

也許是從私心里，他從沒真的把霍韞啟當成一個可以交往的正常對象看過。

他一來就是他的情人。而他是霍家家主，是二爺，是上司。

但他唯獨不是一個正常的交往對象。

黎非凡想，就憑霍韞啟這條件，如果他們當初都是在不認識的狀態(tài)下在某個酒吧認識，或者說在什么職場狀況下，黎非凡覺得自己說不定真的會主動去勾搭。

他對感情這回事一直都看得很開。

但他也從不隨便和人發(fā)生關(guān)系，不輕易交付真心。

雖然他長這個大，仔細算來應該也算是活過兩個世界的人了，可他其實并沒有和一個人交往過的經(jīng)驗。如今乍然恢復自由身，雖然這個自由身從來不是由別人去評判的，畢竟在外界看來他和霍韞啟的關(guān)系從頭到尾都不能以一段正常關(guān)系去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