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神醫(yī)道:“不知哪里可用到老夫?”
“請隨我來?!?/p>
柳雁卿帶著陸神醫(yī)走到書房,在桌邊一個不起眼的盒子里,拿出一個信箋。
“這個信箋,我許久前便已寫好。想著,若有朝一日身子能好全,便親自邀他一敘,只當重新初遇一次,掃盡這些年的糾葛,結(jié)為毫無芥蒂的兄弟?!彼痔峁P在箋上寫下一串時間地點:“麻煩您將這個帶給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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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樓中,沈漣反復看著手中的小小信箋出神,自陸神醫(yī)走后,他已在房中默默坐了許久。
那信箋有些舊了,印著淺淺的桃花紋路,中間寫的幾行字有些年頭。右下方的墨跡卻是新的,似是匆忙加上,還有些濺出的墨跡。
“沈大俠?”
他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云慕已入得房來:“瓦沙老爺說,他們明日一早必要啟程,不可再拖了,不知您這邊?”
沈漣看著手中的桃花箋,說道:“一日都不可再拖了么?”
“不可。”
“也罷?!鄙驖i笑笑:“反正等了數(shù)日,已親眼見他身子好全沒再復發(fā),再多見一面又如何,不過徒添煩惱。”
云慕不懂他話中的意思,道:“沈大俠還有什么未盡的事嗎?”
沈漣只笑著,卻不說話,云慕看在眼里,卻覺得那笑極英俊,卻未及眼底。
那日瓦沙答應(yīng)將金葉給沈漣的條件,是要讓沈漣隨他回西域。
瓦沙的幼子年少,沉迷于中原功夫不可自拔,不知從何處得來一份秘籍,練了數(shù)年,卻因內(nèi)力單薄,承受不住這邪門功夫的煞氣,走火入魔,至今昏迷不醒。
瓦沙四處求醫(yī),卻無門道。有高人指點,須得中原武林功夫極為深厚之人,為其梳理內(nèi)力,授予正統(tǒng)功法,壓下邪氣,才可恢復。他此次前來中原,本想請位師傅回去,誰知卻正好碰上了有求于他的沈漣。
沈漣求藥心切,不假思索便應(yīng)下。
“可惜,是無法眼見那人大婚了。不然可要好好調(diào)侃他一番。”
那晚他抑制不住心中澎湃,說了那句話,卻是將決定權(quán)盡數(shù)放在了柳雁卿手中。
若他心中只當他為兄弟,那他便也毫無旁的心思;若是……他心中有意,那他便也有所回應(yīng)。
手中的書箋寫的句句守禮,蠅頭小楷一絲不茍,說著感念沈兄多年恩惠,今日愿設(shè)宴相約,結(jié)為異姓兄弟。
可心思到底是抑不住的。
桃花紋樣的信箋,原是前朝京中男女相親,若一方有意,便悄悄遞上一封桃花箋,相約出游。若是另一方無意,便只當是問候的信函,不再理會;若是一方有意,便會帶上一封相似的桃花箋,去到約定的地點。這古舊的習俗許久不曾被沿用,柳雁卿卻不知是有意無意,選了這封桃花的信箋。
沈漣撫摸著紙上的桃花,出神的說道:“云姑娘,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