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截然而止,只不過一眨眼功夫,遲南和黑茶的尸體就從他眼前消失了。
只剩滿地狼藉的鮮血碎肉,還有滿身血窟窿的他自己…
剛才所有的刀子傷害,全都轉(zhuǎn)移到他自己身上!
怎么會這樣?怎么可能…一定是做夢,對!現(xiàn)在我正身處噩夢,醒來就好了…醒來就…
[清除程序啟動成功。]
“墜落…墜落能從噩夢里醒來…對…一定是這樣…”
肖望連站起來的氣力都沒有了,他滿身刀眼手腳殘缺,爬過之處血流成河。
饒是如此,他還一步一步的沿著旋轉(zhuǎn)樓梯爬上了別墅頂層,然后爬過圍欄,以頭朝下的姿態(tài)從高空墜落而下!
只要下墜,就能從噩夢里醒來。
肖望深信不疑,終于在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中,碎成一灘爛肉。
客廳上的九盞壁燈,滋啦滋啦,又滅了一盞。
“遲南、遲南,快醒醒!出事了!”
“遲南?。?!”
遲南迷迷糊糊的剛想翻身,噗通一聲,整個人栽進浴缸水里,吐了幾個泡泡。
“……”黑茶直接拎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從水里撈出來。
遲南這才緩慢的晃晃腦袋,全身濕漉漉的淌著水:“怎么了?”
他聲音不算友好,滿臉被起床氣支配的不悅。
“臥槽,你睡覺怎么像死了一樣,”黑茶驚訝的看著他,“要不是你一直哭,我還以為你真死了呢。”
遲南:“哦。”
“……”
“剛才出事了,那個禿頭死了?!?/p>
“哪個禿頭?”
“…你清醒點!”
“哦,想起來了,”遲南這才算正式清醒,“怎么回事?”
黑茶想起對方的死狀打了個寒顫:“聽說他先是像喪尸一樣拿著剔骨刀出現(xiàn)在走廊,然后自己給自己捅刀子,捅了有幾十刀吧,人都被捅成馬蜂窩了…然后又爬上旋轉(zhuǎn)樓梯頂,頭朝地跳了下來,直接涼了?!?/p>
遲南沉默一瞬:“所以,他是被分到‘被害者’劇本的人?”
“應(yīng)該是吧,”黑茶聳聳肩,神色復(fù)雜的說,“聽南鹿和宋悅講,他揮刀子的時候還喊著我倆的名字…”
遲南沒講話,在黑茶的浴室里迅速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干凈衣裳到走廊匯合。
因為突生變故,在程旭的號召下眾人進行了臨時會議。
彼時走廊里血腥味彌漫,梅姨正拿著拖把水桶賣力的清洗血漬,一桶接著一桶猩紅的洗地水往洗衣房拎去…血腥程度遠超所有人的預(yù)期。
黑茶的視線越過走廊護欄,朝樓下的客廳看了眼,禿頭的尸體已經(jīng)被清理掉了。
“我房里剛好有這個,我把禿頭臨終前在走廊發(fā)出的聲音錄了下來,大家可以聽一聽看看有沒有線索…”南鹿小心翼翼的拿出錄音筆,按下了播放鍵。
尖刀沒入皮肉的聲音、瘋狂崩壞的笑聲、以及對黑茶遲南的詛咒斷斷續(xù)續(xù)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臨終遺言’徘徊在沉寂的走廊。
播放結(jié)束,所有人都沉著臉,陷入恐懼的沉默。
“這…”
“他被“清醒值”干擾了,先是失去了判斷力出現(xiàn)了幻覺,隨著幻覺破滅,他喪失了求生欲,想通過墜落從夢里醒過來?!?/p>
老于解釋說,經(jīng)歷過三個噩夢副本的他并非第一次見到被清醒值影響的夢游人,他們各有各的死法,唯一相同的地方是都死得很慘。
“所以務(wù)必要把清醒值維持在正常的范圍,千萬、千萬不能超過90,否則就和自殺無異。”程旭再次警告新人們,禿頭凄慘的死狀就是例子。
宋悅愁眉不展的嘆氣:“可是這種情況下,抽到會致死的試戲劇本,很難說服自己不要害怕吧…”
南鹿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對啊,情緒也不是我們能控制得了的?!?/p>
老于低低的笑了笑:“所以夢游人也分有天賦和沒天賦的,有些人就是不怕,清醒值一直維持在最低狀態(tài),鬼也沒轍。”
說著他看向遲南,“小瞎子,說起來我很好奇,你現(xiàn)在清醒值是多少了?方便說嗎?”
“方便,我問問系統(tǒng)。”遲南啟用了系統(tǒng)的語音服務(wù)進行查看。
身邊幾個新人也開始交流自己的清醒值狀態(tài)——
“天吶我已經(jīng)80了,太可怕了,草草草就這一下飆到82了!”
“你別激動,越激動越高?!?/p>
“我的現(xiàn)在還是65?!?/p>
“太羨慕了,我的73了?!?/p>
“看來我的最低,才59,”黑茶松了口氣,轉(zhuǎn)向遲南有點擔(dān)憂,“你查到了嗎?”
遲南點頭,有些困惑:“可能系統(tǒng)故障吧,顯示我的清醒值是0?!?/p>
眾人:“???”
老于面露驚訝,隨后哇嗚一聲:“恭喜你,因為系統(tǒng)不可能故障?!?/p>
“這意思是…?”黑茶愣愣開口。
“他非常適合噩夢世界?!崩嫌谝荒槞幟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