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將手里的蘋果遞給他,他看了看我,伸手接下了,雪白的牙齒咬在果肉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我的心不自覺的抖了三抖,活像這一口是咬在自己的肉上。
“明天你就出院了,到時候我接你回衡岳山莊?還是你不想和我住,要另找地方安頓?”我試探著問他。
席宗鶴咬著蘋果,聞言從喉嚨里呵了聲:“我還和你住一起了?”
多稀罕?你以為我愿意呢。
面對他的陰陽怪氣,我好脾氣地沖他笑了笑道:“住了好多年了,房子是我們一起選的,在山上,你說你喜歡從高處往下看的感覺,又說那里清靜,交通不便,不容易有狗仔和粉絲偷拍?!?/p>
席宗鶴微扯唇角:“這話聽著像是我說的?!?/p>
因為這話的確就是你說的。
與席宗鶴相反,我一點都不喜歡高高在上的感覺,我有恐高癥。超過十米往下看,我腿肚子都打顫。坐摩天輪或者云霄飛車,那更是我想都不敢想的項目。
買這套房子的時候,我其實是不愿的。但我又不是他真正的男朋友,又怎么可能真的有發(fā)言權(quán)。他問我好不好,我總是點頭說好的。最后買下來,選的是小區(qū)里地理位置最好的一套,地王中的房王。
他是真的喜歡高處的風(fēng)景,每日早上起來第一時間便是泡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看風(fēng)景。除此之外還格外喜歡在客廳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與我親熱。
窗外便是懸崖斷壁,視野的確很開闊,能夠俯瞰整座城市風(fēng)景,夜景也漂亮。但我一靠近那里就止不住的頭暈?zāi)垦#帜_發(fā)寒,他一將我按在玻璃上,我簡直顫抖地不敢睜開眼看外面。
幾次之后,他發(fā)現(xiàn)我的僵硬,問我是不是怕高?我老實回答他,以為他要就此放過我,讓我遠(yuǎn)離那扇恐怖的落地窗。沒成想,他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玩法,之后變本加厲將我往那邊帶。
落地窗用的材質(zhì)是極好的單向反光玻璃,白日里陽光照射,就算不拉窗簾,別人也看不到里面。
這也意味著,就算我渾身赤裸地被席宗鶴從后面按住,趴在玻璃上忘情呻吟,別人也是半點看不到的。
可是那感覺依然不好,不光是高,還有羞恥。
我總覺得山下的樹林里,或者遠(yuǎn)處的高樓里,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看著我??次曳攀幍芈N著屁股被男人插射,甚至把白花花的精液射在玻璃上,再像稀奶油一樣緩緩滴落。
我因為射精后的虛軟,會逐漸將僵硬的身子放松下來,這時候他就會掰起我的下巴,強(qiáng)迫我看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
“好看嗎?”
王八蛋。
面對他的惡劣,我是十分想反唇相譏的,奈何他是金主爸爸,得罪不起。
“好看?!蔽乙贿厪暮韲道锇l(fā)出恐懼和高潮交織的,意味不明的呻吟,一邊肌肉控制不住地再次繃緊。
然后他就會低笑著再次闖進(jìn)我的身體深處。
“不用麻煩了,就住原來的地方吧,反正對我來說哪里都是陌生環(huán)境?!?/p>
我從腦海中的黃色廢料里回過神,聽他這樣說,忙道:“好,那我明天和曉敏一起來接你出院?!?/p>
與席宗鶴商定好了明天來接他的時間,我又坐了會兒,始終無法將他試鏡馬導(dǎo)新戲的事問出口。
我有九成把握,就算問了也是白問,他根本不會在意我的感受和意見。
“還有什么事嗎?”席宗鶴見我遲遲不走,眉眼間染上不耐。
他是非常貴氣的長相,不說話坐那兒的時候,簡直讓人覺得高塔里的王子活了。很多大牌喜歡找他合作,也是因為他骨子里的高級感。學(xué)識,長相,談吐,他一點都不缺,唯一缺點,大概就是他看男人的品味。
我要還是原來那個與他不過一面之交的顧棠,他或許不會這樣排斥我,可如今我代替了江暮的位置,成了他的新愛人,任誰一覺醒來遭此巨變,心里都不會好受。
好好的天仙白月光,變成如今的庸脂俗粉,他沒有將我打罵的出去,恐怕也是他的貴族底蘊作怪。
“那我走了?!蔽易龀鍪涞谋砬?,起身欲走。
我估計他并不知道我要同他爭一個角色,馬導(dǎo)的戲我是無論如何都想演的,大不了各憑本事。以馬導(dǎo)在業(yè)內(nèi)的地位和名聲,我相信對方干不出徇私舞弊的事,他的選擇必然是對電影和角色最好的安排。若我技不如人敗下陣來,這是實力問題,我無話可說,但我若要僥幸勝了,席宗鶴也不好怨我。
“喂!”
我剛走出兩步,又被席宗鶴不客氣地叫住。
喂你個頭喂,我沒名字嗎?
“怎么啦?”我回過頭沖他溫和的笑了笑,可算是做到了真正的心口不一。
“暫時,我想分開睡。”
我一愣,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什么。
其實他大可以放心的,因為我本來就不和他睡在一塊。
席宗鶴說我的呼吸會影響他的睡眠質(zhì)量,從來不會和我同室而眠。一般都是他有需求了,就傳喚我到他的房里侍寢。完事了,我再穿好衣服洗好澡回自己房里睡覺。我基本上就是一個老媽子加通房丫頭加小廝的完美結(jié)合體。
“好的,我回去替你將東西搬到新房間去?!彼幌敫宜?,我還不想跟他睡呢。既然他自己提了,我也就再演一回寬容理解。
他靠在床頭嗯了聲,不再留我。
第二天下午一點,我坐著方曉敏開的車再次來到醫(yī)院。
席宗鶴東西并不多,我們到的時候他自已經(jīng)收拾好了,換上常服,正坐在病床上玩手機(jī)。
五年的空白,他是該好好補(bǔ)補(bǔ)。
見我們來了,他站起身,非常自然地雙手插兜,朝方小敏抬抬下巴道:“就這些東西,走吧。”
連一個眼神也沒給我。
他自顧往外走,我連忙跟上,問他:“午飯吃了嗎?”
席宗鶴身高腿長,走路生風(fēng),我簡直要追不上他。
“吃了?!彼呑哌呎f,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