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嘗情愛的人總是如此，羞于坦誠表達，過分在意外界回饋。好在秦堯西聽后面色如常，沒給她帶來任何尷尬。

自交往開始，許星轍便有向沉未晴道晚安的習慣。聽她說晚上要陪秦堯西做題，他一直不來打攪，可是看時間流逝，已經(jīng)臨近兩點，還是杳無音訊。許星轍等不動，發(fā)來詢問。

“還沒睡嗎？”

“正準備去?！背廖辞缁卮?，又端起水杯，“你怎么不睡？”

“等你?！?

她喝水時昂起腦袋，自然也將手機舉高到能看見的地方，緩緩放下后，屏幕中彈出這兩個字。角落里的視頻畫面，秦堯西瞥到沉未晴的表情。作為過來人，她光看看都能猜出他們大致談話的內(nèi)容。見沉未晴忽然抿住嘴唇，也沒能阻止笑意的擴散。

她出聲調(diào)侃：“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沉未晴才想起來通話那邊還有個人，收斂道：“沒什么，他問我怎么還不睡。”

“嗯……”明明是普通得不行的一句話，秦堯西卻好像從里面發(fā)現(xiàn)一些粉紅泡泡。她竟有股姨母般的感動，不是每個人的初戀都能如此簡單又純粹的，有時匆匆忙忙、稀里糊涂地就開始和結(jié)束了，毫無懷念的價值。

困意席卷，秦堯西打一個巨大的哈欠，傳染得沉未晴也隱隱有張口的趨勢、她擦去眼角擠出的淚，說：“行吧，我也不打擾你們，先去收拾收拾睡了，明天還得繼續(xù)刷題呢，哪像你似的能隨便補覺，拜拜。”

恐怕她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沉未晴的回應(yīng)還沒發(fā)出，她道完別，“咻”地一下掛斷通話。

稍微有些人氣的房間，又因為她的掛斷而冷清下來。

沉未晴喝完飲料，去洗手間洗干凈杯子，再用紙擦干。擺回桌上時，她看到旁邊的空水杯，想一想拿起來，轉(zhuǎn)身塞進書桌的收納格。那格子里，還有幾枚沒用完的避孕套。她取出來，拿在手里端詳片刻，以前都是江榆楷在買，她好像從沒注意過這東西究竟長什么樣。

她想把它們丟掉，手指剛剛攥緊，轉(zhuǎn)念有別的想法，又放回去。

熄滅燈光，沉未晴躺在床上，準備和許星轍道安。

“我準備睡了?！眲偘l(fā)出這半句話，手機響起語音來電的音樂，許星轍的頭像在屏幕中央搖晃。

沉未晴接通，聽筒貼在耳邊，夜里不敢大聲：“喂……？”

“沒什么事，只是想聽你說句話?！痹S星轍解釋，他同樣在黑暗的房間里躺入被窩，眼睛聚焦在天花板上幾道從窗戶透進來的光，映襯一雙眼睛仍舊發(fā)亮，“小雨，晚安。”

聲音穿越深沉夜色，送入她的耳蝸，像帶有余震的擊鼓。沉未晴吞咽了喉嚨，她還年輕，會為細微處動情，低聲回答：“晚安?！?

做個好夢。

——

首-發(fā)：po18bb.com(woo18u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