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Deer 52

雨勢漸急， 檐下水流如注， 院子里積了一洼一洼淺水。

孟濡姥姥洗完碗見孟濡和陸星衍遲遲不回來，從門口的柜子里取出兩把雨傘，撐開一把，走進院子里準備去接這兩人。

剛到門口， 只見陸星衍橫抱著孟濡進來，兩人都被雨水淋濕。

只不過陸星衍頭發(fā)、肩背都濕透了，孟濡身上蓋著少年的衣裳、摟著他的脖子縮在他懷里， 只發(fā)梢和臉頰掛了些水珠。

孟濡姥姥見狀，不免關心起來：“怎么了？濡濡怎么不自己下來走？”她以為孟濡腿腳受傷。

陸星衍目光直的，腦子里仍是剛才孟濡似是邀請似是撒嬌的那句話， 吞咽了下， 回答姥姥：“……濡濡不舒服，我抱她回來?！?/p>

“哪里不舒服？要去醫(yī)院嗎？”孟濡姥姥嘴上雖念叨孟濡，還是很關心她的孫女兒。

孟濡暗暗掐了下少年的手臂，示意他想個好點的理由。少年嗓音喑澀， 慢吞吞答：“不用……她下午有點感冒， 不能再淋雨?！?/p>

姥姥聞言，竟然沒有懷疑， 也沒有問孟濡感冒和陸星衍一定要抱著她回來有什么必然關系。

老人家給他們撐開傘， 往屋里走說：“快進屋吧，別站這兒了?！?/p>

孟濡從陸星衍懷里露出頭，朝老人家輕聲：“謝謝姥姥?！?/p>

陸星衍抱著孟濡踏入客廳。

……

客廳沙發(fā)上，陸星衍和孟濡一人身上披著一張薄毛毯， 已經(jīng)換了身干凈衣服，姥姥在廚房里給他們煮姜湯喝。

少年氣盛，只扯起毛毯隨便擦了擦頭發(fā)，就扔在一邊。

孟濡雙腿側放在沙發(fā)上，身體縮著，毛毯裹得緊緊的，只露出一張漂亮臉蛋，輕輕打了個噴嚏。

陸星衍雙手捧起孟濡涼冰冰的雙腳，掀起t恤，將她的腳放在肚子上，再拉下衣服包好。

孟濡往外抽了下，擔心被姥姥看到又要說她欺負他：“陸星衍，不用這樣……”

陸星衍握著她細膩的小腿，無動于衷，小聲低低說：“幫自己女朋友暖腳，有什么問題？”

“……”

沒問題。

可是。

他們。

在姥姥眼皮子底下偷偷談戀愛呢??！

孟濡難以想像姥姥知道后會怎么抽自己。

而且剛才在院外，她邀請陸星衍晚上到閣樓和自己一起睡……

究竟什么意思，他們心照不宣。

少年的手掌比平時都要滾燙，望著孟濡的黑眸深窅又有一些急迫，對上孟濡的眸子，很快又轉開，黑發(fā)下的耳朵不易察覺地動了動。

巴不得現(xiàn)在不喝姜湯了，立刻上樓洗澡。

正好姥姥煮好姜湯，端過來兩碗?？吹矫襄﹄p腳伸在陸星衍肚子上取暖，果不其然又敲打她一頓，“快點喝完姜湯上去洗個熱水澡，腳放在阿衍懷里像什么樣子。有你這么欺負弟弟的嗎？阿衍別慣著她。”

最后一句是對著陸星衍說的。

陸星衍接過姜湯，遞給孟濡一碗，解釋：“沒事，她是因為我才感冒的?！?/p>

孟濡捧著姜湯默默抿了一口，雖然心虛，但在姥姥面前卻還要裝得淡定?！鞍⒀苁亲栽傅模麅然鹜?，正好需要我?guī)兔禍??！?/p>

“……”分明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一句話，但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就有種說不清的曖昧縈繞。

陸星衍t恤里握著孟濡腳踝的手又緊了緊。

姥姥沒聽出來，瞅她一眼：“那也應該是給他未來的女朋友暖腳。你快起來，坐好?！?/p>

孟濡縮回雙腳坐起來，低頭喝湯。

少年耷著眼尾似是思索了很久，抬起頭，“不管以后我的女朋友是誰，姥姥，濡濡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p>

孟濡乖乖喝湯的嘴角微微上翹。

姥姥看了看他，又看看孟濡，轉身走回廚房，“算了，懶得管你們。你們長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說得多了又嫌我煩?！?/p>

最后一句幾乎算得上是咕噥了。

孟濡喝完湯，走過去從后面抱住略顯佝僂的老人，偏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哪有，外婆說得都對?！?/p>

她豎起手指，“我以后不讓阿衍幫我暖腳了?！?/p>

姥姥知道她是哄自己，輕輕哼一聲，沒有說什么。

夜晚十一點多，夜幕黢黑，海邊寧靜。

孟濡泡了半個多小時的熱水澡，換上睡衣，吹干頭發(fā)，坐在床上又搽了一遍身體乳。

身上白凈馨香，孟濡把床頭柜正好放涼的中藥端起來喝，順便站到窗邊往下看。

剛才陸星衍就是從院子里出去了，打著傘，步子很大。

孟濡當時剛洗完澡，撐著窗框給陸星衍發(fā)：【你去哪里？】

少年走出院門的那一瞬拿起手機，很快回復：【買東西?！?/p>

陸星衍：【姥姥家沒有安全.套?！?/p>

濡如：【……】

孟濡有點不可思議，【你不會找了一遍吧？】

陸星衍很快回：【沒，我只找了舅舅舅媽和姜冶的房間?！?/p>

陸星衍：【姜冶的床頭柜里都是他藏的零食，都過他媽期了。】

“……”

濡如：【他比你還大一個月?！?/p>

濡如：【不許罵人?！?/p>

少年沒有再回復，過了一會兒，大約是趕到24小時便利店里，拍下一張照片發(fā)給孟濡。

陸星衍：[圖片]

陸星衍：【你喜歡哪一種？】

照片中是一排貨架，上面的套套盒子琳瑯滿目，花花綠綠，孟濡從來沒仔細看過。

她一個都沒有試過，怎么知道喜歡哪一種？孟濡這時候猜到這小孩在套自己的話，耳尖薄紅，都看了一遍，卻慢慢打字回：【你買的我都喜歡?！?/p>

發(fā)過去，孟濡沒有再看陸星衍的回復，把手機反扣在床上喝完中藥。

遠處，陸星衍站在便利店收銀臺前，看著聊天框的最后一行字，磨了磨牙，側頭聲音發(fā)?。骸安佟?/p>

又被撩了。

少年最后拿起一盒岡本003，結賬，迅速走回姥姥家。

陸星衍回去時將近凌晨，客廳一片漆黑，姥姥早就睡下了。

陸星衍去二樓廁所迅速洗了個澡，上到閣樓。他敲響孟濡的房門，門打開，孟濡從門后遞給他一只碗，吩咐他：“幫我拿到樓下?！?/p>

少年將喝中藥的碗送到一樓廚房，再上樓，閣樓的門敞開。

孟濡已經(jīng)半躺到床上，被子蓋至腰間，剛洗完吹干的烏發(fā)攏至一側頸邊，露出白嫩耳廓和纖細的天鵝頸。

孟濡放下手機，抬起頭，朝陸星衍彎眸盈盈淺笑。

陸星衍進屋，回身鎖門，站在床前躑躅了下，放在褲子口袋里的安全套緊攥又松開。

最后還是孟濡看到他頭發(fā)微濕，眨著眼睛開口：“你洗過澡了？”

陸星衍出聲，才發(fā)現(xiàn)嗓子啞得不像話，“洗了。”

孟濡今晚格外漂亮，空氣縹緲著一種甜香，她往旁邊挪了挪，空出半張床留給陸星衍，嫣紅透粉的唇瓣一張一合，“那過來躺下睡覺吧，好晚了，我都困了?！?/p>

陸星衍走到床邊，看著孟濡縮進被子里，眼睫微闔，一副真正準備關燈睡覺得樣子。

他皺了皺眉，察覺到哪些不對勁，“你要睡覺？”

“對啊。”孟濡掀起濃長睫毛，烏目掠過一抹不易察覺得慧黠，“晚上打雷下雨，我害怕，讓你過來陪我一起睡覺，不行嗎？”

“……”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