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衍真的操了。
他還以為。
他還他媽以為……
少年臉上的憋悶顯而易見,孟濡假裝看不出,側身撐著臉頰,抬起小臉笑問:“你不想陪我嗎?”
陸星衍慢慢磨牙。
陪。
他肯定要陪。
就算不是跟他想的一樣,但是能跟孟濡睡在同一張床上,他也是賺到了……
陸星衍掀開被子躺進另一邊床被。
分明只是被孟濡睡了一下午的床,被子上卻充斥著孟濡身上那種杜松和熏衣草交織的淡雅恬香氣息。
這張床不大,是孟濡十三、四歲時一直睡到現(xiàn)在的。少年躺下后,高大的身軀立即占據(jù)了床鋪一半,手臂稍微動一下,就能碰到被子下孟濡柔軟細嫩的肌膚。
陸星衍煎熬地躺了七八分鐘。
身旁的孟濡似乎也沒有睡著,呼吸輕輕淺淺的,但不均勻。
終于,陸星衍忍不了了,翻身緊緊扣住孟濡的雙手按在枕頭兩邊,挺拔的身軀罩著她,俯身吻住她的脖頸。
少年的聲音喃喃的,一邊向下用力親吻,一邊將口袋里那盒東西掏出來,“濡濡,我不想睡覺……”
他渴求,像小狼崽掠奪獵物那般兇惡。
“我想睡你?!?/p>
……
窗外雨勢越來越大,一道閃電劈開濃黑的夜空,緊接著雷聲轟鳴而至。
雨水砸在窗框,發(fā)出“砰、砰、砰”沉重的聲響。閣樓門窗緊閉,里面的空氣比院外悶躁得多。
少年緊實的手臂摟著孟濡的頭,小臂筋脈鼓脹,頭一回,很快地,就靜止頭埋在孟濡頭側的枕頭里一動不動。
孟濡額頭細汗薄薄,臉頰騰起熱氣,抬手撫摸身上男孩后腦勺的頭發(fā),試探問:“要……起來么?”
這對男人來說無疑是巨大打擊。
剛才還躊躇滿志氣勢洶洶的少年,另一只手箍著孟濡不許她動,自尊心緩和了很長時間,才伸手夠床頭柜上扔著的盒子,迅速換了一個。
這個時候起來,那他就是前功盡棄。
事實證明,不要招惹年輕氣盛的小狼狗。
陸星衍長期堅持游泳的好處這時候就體現(xiàn)出來了,除了剛才那次的不可控因素,少年耐力驚人。
陸星衍抬頭吻住孟濡的眼睛,居然還能分心想其他,“濡濡,你是不是騙我……”
孟濡睫毛顫了下,睜開,暈暈的,“嗯?”
少年就是一個醋精,“你跟周西鐸,沒有像我們這樣?!?/p>
“……”
孟濡抬手抓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少說點話。
陸星衍向上頂撞,低沉不清地說了一句話。
事后孟濡才分辨明白,他說——
“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第二天早晨,下了一整夜的雨停歇,日光柔媚,空氣清新。
孟濡姥姥起得早,通常六點不到就去后院澆灌菜園,然后回來做早餐了。孟濡擔心姥姥起床后看到陸星衍從閣樓走下去,五點半勉強自己醒來,推促著陸星衍回到自己房間。
他們昨天晚上三點多才結束,孟濡只閉上眼睛休息了兩個多小時。
這會兒困得昏昏懨懨,把少年趕起來后,她就闔著眼睛抱著枕頭,繼續(xù)沉沉地睡覺。
陸星衍站在床前,看著孟濡棉被上露出的纖白雪頸,以及上面鮮明的、屬他的痕跡。
少年油然而生一種膨脹和滿足感,咽了咽喉嚨,盡管很想摟著孟濡再繼續(xù)睡,但知道孟濡肯定不同意,還是穿上衣服,俯身親吻了幾分鐘孟濡的唇,才回樓下自己房間。
昨夜雨聲滂沱,掩蓋一切聲響,孟濡姥姥對一對“外孫”外孫女兒在眼皮子底下做的事情毫不知情。
老人家做好了早飯,站在樓下叫了孟濡好幾聲,不見孟濡下來,對坐在餐椅上的陸星衍說:“你去,叫你濡濡姐下來吃飯?!?/p>
陸星衍低頭喝了口粥,摸了摸耳釘,“她昨天感冒可能還沒好。我們先吃吧,一會兒我把早餐端上去給她。”
姥姥看了會兒陸星衍,沒說什么,搖頭嘆氣道:“這么大個人了,還讓弟弟慣著?!?/p>
殊不知某個弟弟樂在其中。
吃完飯后,孟濡姥姥拎著工具去海邊趕海。陸星衍洗了澡又在院子里喂了貓,等到十點多,將早餐熱好送到閣樓。
孟濡這時候已經醒了,就是渾身不得勁兒,粘粘膩膩的還腿酸麻。這時候姥姥通常不在家,她隨便罩了件衣服,打算去樓下洗澡,還未出門陸星衍就推門進來了。
少年端著一碗粥和一碗蛋羹,看到孟濡時,視線在她身上流連好幾秒,才緩慢地移開,走到閣樓桌邊將早餐放下。
少年垂著眸,耳后有一點點極不明顯的淺紅。
孟濡低頭,看到自己從地上隨便拾起來的衣服是陸星衍昨晚穿的t恤。
孟濡:“……”
t恤僅遮到大腿,露出她白膩亭勻的兩條長腿,小腿上還有昨天晚上陸星衍印下的痕跡。
難怪少年剛才看到她時是那種眼神……
孟濡現(xiàn)在也不能換衣服了,只能坐在床沿,抓過一個枕頭壓在腿上,佯裝鎮(zhèn)定問:“早飯是什么?”
陸星衍端著碗坐到她面前,舀了一勺,眉毛輕抬說:“蒸鵝蛋?!?/p>
什么?
孟濡眼前一暈,舉起枕頭就想砸陸星衍了,“我不吃,你幫我吃完?!?/p>
少年抬手擋住她的枕頭攻勢,唇挑起,無聲地愉悅地笑,“騙你的,是蝦仁蒸蛋,不是鵝蛋?!?/p>
“……”
孟濡瞪著陸星衍,確定他碗里的是蝦仁蒸蛋,不是蒸鵝蛋后,這才就著他的手吃掉一口。
孟濡昨晚吃得很多,雖然勞累了一晚上,但她以為今天早上應該沒什么胃口的,沒想到在陸星衍一勺一勺的喂下,居然吃完了一小碗蛋羹。
陸星衍還幫她盛了半碗粥,但孟濡搖搖頭說:“我吃飽了……”
陸星衍黑眸清亮,看著她問:“你不吃了?”
孟濡站起來,準備去洗澡,“不了……”
只是剛站到一半,就被少年拽住手腕。陸星衍隨手將碗放在一旁,雙手撐在她身側,結實的身軀下壓,意猶未盡問:“那,離午飯時間還早,我們再來一次?”
“……”
臨近過年,姥姥家這條街上的的房子門前都貼了對聯(lián),因為不能放鞭炮點煙花,最近幾年都缺了點兒過年的味道。
這兩天,除了孟濡姥姥要求孟濡和陸星衍一塊兒上街買東西,或者去后院的菜園澆地,姥姥不在家的時候,陸星衍幾乎都在閣樓孟濡房間渡過。
少年不知疲憊,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一旦嘗到甜頭,無論做什么都能往那方便想。
孟濡抬腿壓在墻上做拉伸,孟濡穿著足尖鞋在閣樓的空地練習芭蕾,孟濡坐在窗邊的搖椅上、長發(fā)挽到耳后休息,孟濡洗完澡半濕著頭發(fā)涂身體乳……最后都會變成少年拉著她回到床上。
陸星衍完全把閣樓當成他自己的房間,晚上悄悄摸摸來,清晨一大早離開,也不嫌麻煩。
陸星衍不僅不嫌麻煩,而且食髓知味。
但孟濡已經兩天都沒有好好練習芭蕾了!!
孟濡跟陸星衍說過她要練習芭蕾,讓他別影響她,少年也答應得好好的,可答應完后根本控制不住。
好在第三天舅舅舅媽一家過來了,姜冶和姜凈兩兄妹和陸星衍一樣住在二樓,就在陸星衍房間隔壁的兩間房。這位少年再也不能肆無忌憚地上孟濡的閣樓。
明天就是姥姥的生日,舅媽一家?guī)Я诵┠曦浐偷案猓砩弦淮蠹胰艘黄鸪粤祟D飯。
孟濡被小她十歲的表妹姜凈拽到海邊玩了會兒,回去后早早地就準備休息了。
——這大概是她這幾天來睡得最早的一天。
孟濡站在上閣樓的樓梯上,朝姜凈道了聲“晚安”,然后看向倚著門框而立,雙手插進口袋,因為舅媽一家到來而少了很多和孟濡獨處的空間,整晚都不太滿意、表情酷酷拽拽的少年,唇瓣翹起,似乎看穿他的想法,一個字一個字用氣音對他說——
“不,許,偷,偷,上,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