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濡微訝，“那……”
團長：“接下來至少兩個月她的演出都要暫停?！?/p>
孟濡腳步停下，她太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芭蕾舞演員短暫又華美的職業(yè)壽命，哪怕浪費一天，都是罪大惡極。
而她離開舞臺已經(jīng)整整一年。
孟濡柔軟的發(fā)絲輕拂過陸星衍臉頰，少年回頭，看到她神色低落，不由自主地伸手牽住她的手。
握了握，大概是覺得她手指冰涼，熟稔地包著她的手放入上衣口袋。
團長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對孟濡有影響，說了聲抱歉，語氣輕松地轉(zhuǎn)移話題，“舞團其他人都很好，大家都很想念你，等你回來再和他們一起排練?！?/p>
孟濡勉強一笑，“我也很想念你們?！?/p>
“哦對了，”團長想起什么，不無驚喜和意外，“ru，我剛看了推特上的視頻，是我們在覃郡表演的那晚嗎？我真高興，你的技巧和表現(xiàn)力沒有任何退步，情感也更充沛了，如果你愿意提前回來，明年四月份《天鵝湖》巡演依然由你出演奧杰塔和奧吉莉婭，好嗎？”
孟濡怔楞，反應(yīng)了兩三秒才問：“什么……視頻？”
團長笑說：“你在舞臺上獨自跳完一整場《唐吉呵德》，還有一名少年拉小提琴為你伴奏?！眻F長贊嘆，“最后一幕的大雙人舞讓我太驚艶了?！?/p>
“……”
孟濡仍舊茫然，“您說是在twitter看的嗎？”
團長說是，又解釋：“但這個視頻是從你們國內(nèi)微博傳來的，我晚了幾天才看到?！?/p>
團長驚奇：“你沒有看過嗎？”
“……”孟濡抿了下唇，這時候就有點不好意思了，“我沒有注冊微博?！?/p>
團長當然能理解，一個將自己所有時間都安排在排練室的人，怎么會浪費時間刷微博？
團長又和孟濡聊了幾句別的，才掛斷電話。
孟濡將手機摁到主屏幕，打開app store搜索“微博”。
陸星衍低眸看到她的舉動，問道：“你要用微博？”
孟濡“嗯”一聲，她想看團長說的那段視頻。但海邊信號著實不怎么好，下載進度的那個小圈圈半天只轉(zhuǎn)了一點。
陸星衍將他的手機解鎖，遞給孟濡：“用我的吧?！?/p>
孟濡接受，打開微博App，忽然想起來問陸星衍，“你也看到那個視頻了嗎？”
她：“就是那天在覃郡劇院，你拉小提琴為我伴奏的舞蹈視頻?！?/p>
剛才孟濡和意大利團長打電話時，陸星衍在一旁聽著，已經(jīng)猜到大致內(nèi)容。
少年沒有否認，慢條斯理應(yīng)一聲，“看到了。”
“為什么不告訴我？”孟濡疑惑。
陸星衍停步，看著孟濡，“告訴你，讓你再想起那天不能上臺表演的心情？”
陸星衍彎腰，趨近她，輕哂，“濡濡，我不希望你難過?！?/p>
……
陸星衍這么說幷不無道理，孟濡隨便輸入幾個關(guān)鍵詞，搜到那晚她跳芭蕾舞的視頻。
視頻是兩天前才發(fā)的，拍視頻的人應(yīng)該站在舞臺對面的播音室，鏡頭正對著孟濡和站在觀眾席過道的陸星衍。
底下轉(zhuǎn)發(fā)近三萬，評論也一萬多。
孟濡點開視頻，這一段是她最后跳大雙人舞的那幾分鐘。
畫面播放，少年拉小提琴的樂聲悠揚傳出。
分明是輕松熱鬧的曲調(diào)，然而臺上臺下，只有孟濡形單影只的孤獨身影在演出廳起舞。
一千多觀眾席，每個座位都是空的。
她的每一個起跳，旋轉(zhuǎn)，優(yōu)美的四肢線條像輕盈的天鵝，賞心悅目又令人震撼。
畫面中只能看到少年的背影頎長挺拔，但不知為何，就能感受到他的樂聲和心都系在女人身上。
底下留言的關(guān)注點也大都在孟濡身上：
“媽媽我愛上這個女人了，三秒鐘之內(nèi)我要知道她所有聯(lián)系方式?！?/p>
“是覃郡的芭蕾舞演員孟濡吧，目前在意大利米蘭斯卡拉芭蕾舞團擔(dān)任首席，超級美的小姐姐，了解一下吧。”
“臥槽，1分50秒這個腳背，這穩(wěn)定性也太強了吧，阿偉死了?！?/p>
“外開太好了，我懷疑她是不是沒有韌帶？？怎么能跳得這么完美這么輕盈?！?/p>
“腿也好美，這個腿又直又細我真的可以?！?/p>
“有人知道這是在哪里的哪場演出嗎？怎么沒有觀眾，還是在拍攝什么mV？”
“應(yīng)該不是拍mV，你去搜一下，還有完整版的視頻，她一個人跳完了整場舞劇?！?/p>
“啊啊啊是意大利舞團去覃郡大劇院巡演那天！我買票去看了tAt要是知道后面有我女神的獨舞，打死我也要留在最后再走，我女神沒有觀眾好可憐啊嗚嗚嗚嗚?！?/p>
翻到后面，也有猜測孟濡和為她伴奏的少年的關(guān)系的。
“我看了完整視頻，這個男生是進來后又出去，然后拿著小提琴為小姐姐伴奏的。他就是小姐姐的觀眾吧?！?/p>
“男生小提琴也拉得好好，為什么還沒看到男生的臉我就覺得這兩個人好般配?！?/p>
“無人的演出廳，我是你唯一的觀眾與共鳴，不覺得很浪漫嗎各位？”
……
一萬多條評論，孟濡還沒看完，已經(jīng)和陸星衍走到燈塔下。
她將手機還給陸星衍，拾階一步一步上到塔頂，走到觀景臺，回頭看緊跟著上來的少年，“那些評論你都看完了嗎？”
陸星衍走到孟濡身旁，趴在觀景圍欄上，回眸望著她，“沒，我只把那些夸我們天生一對的看了?！?/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