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突然換了話題，童宴“??？”了聲，睫毛還濕著，漂亮的眼睛里籠著層薄薄的淚，有些呆，又不可否認地很可愛，卓向銘幫他把眼淚擦掉：“資訊素遮不嚴的話，你現(xiàn)在自己又控制不好，可能會有些危險?！?/p>

童宴磕磕巴巴：“冒、冒出來了嗎？”

卓向銘嗯了聲，稍靠近些，又聞了下，道：“有點像梔子花的味道?！?/p>

說完后，他馬上去看童宴的表情。

這句話其實不怎么禮貌，隨便評價別人的資訊素味道什么的，無論是夸獎還是貶低，都很容易顯得粗魯和冒犯。

原本卓向銘根本不是會犯這種低級社交錯誤的人，但懷里抱著哭泣的小孩，又聞到那股甜甜的香氣，這句話很自然就從嘴里溜了出來。

好在童宴的注意點清奇：“我不知道……梔子花嗎？”

從性腺恢復到可以正常分泌資訊素以后，他自己是聞到過很多次了，但只能把它描述為某種香氣，具體就不知道了。

“江都梔子花確實不常見?！弊肯蜚懙溃吧阅线呉稽c的城市就很多了?！?/p>

“哦?！?/p>

可剛哦完就打了個哭嗝，這回童宴是真沒臉了，耳朵跟脖子都飄紅，他從卓向銘身上下去，不好意思看卓向銘，只能低頭找拖鞋，一邊說：“我去洗澡?！?/p>

卓向銘跟著起身，道：“洗好記得給我媽回個電話?！?/p>

童宴轉(zhuǎn)過來，有些迷茫，卓向銘從床上拿起他胡亂扔著的手機，按亮螢幕給他看：“剛才你哭的時候，她給你打電話了?！?/p>

“你都看見了，怎么當時不告訴我?！苯舆^手機，看著兩個未接來電，童宴不講理地說。

卓向銘剛哄過他，他就在無意識中生出點理直氣壯。但推鍋對童宴來說總是不厚道的，他以為自己很厲害，看在卓向銘眼里，卻跟只小貓揮了揮爪子沒什么分別，還是只被剪過指甲的小貓。

卓向銘還是那種嚴肅的表情：“我怕你紅著眼睛接，我媽還以為我欺負你?！?/p>

他為什么老提自己剛才哭的事情？童宴把手機塞回卓向銘手里，憤憤不平地進了浴室。

出來后卓向銘已經(jīng)走了，不過在走之前幫他關了窗戶拉好窗簾，又打開了燈和暖氣。他又想，卓向銘哥哥真好。

哭了一小會兒，情緒很快就消失了，不管是離開家的難過還是在卓向銘面前失態(tài)的難堪，都被熱汽蒸干，只剩下一些困意。

童宴吹好頭發(fā)上床，看著床頭柜上的空書包還有點蒙，最后決定給林悅華回完電話再整理。

手機快要沒電了，他拿平板撥過去，林悅華接得很快：“童童？”

“對不起阿姨，我的手機靜音了，沒有聽到?！?/p>

他覺得自己沒說謊，只不過隱藏了一部分事實。

林悅華笑道：“沒事的，阿姨也是剛閑下來，想起你向銘哥哥說你明天要上學，就打電話問問。東西收好了嗎？有沒有缺什么？”

童宴道：“書是明天去學校領，只要帶一些復學的檔就可以?！?/p>

“真好。在那兒住的還習慣嗎？有時間來家里吃飯吧，愛吃什么，阿姨給你做。”

童宴道：“好的，阿姨?！?/p>

林悅華頓了頓，道：“你床頭柜上是什么？”

童宴把鏡頭歪了些，對著床頭柜，讓她看得清楚些：“書包?！?/p>

“哦……”林悅華道，“卓向銘到底買了多少個書包？這不是他之前問我的那些啊……連牌子都不一樣?！?/p>

“？”童宴疑惑道，“向銘哥給我買書包了嗎？”

林悅華也愣了：“沒有嗎？”

林悅華回憶道：“上周吧……周幾來著，他發(fā)照片問我，一開始我還不知道他買書包干什么，最后說是你下周一開學?！?/p>

“他就是問了一下我，這些我也是上次去店里，聽老板說我才知道?！闭f著她又笑了，想起什么很好笑的事一樣，“他給自己都沒操過買這些東西的心，只跟人家說要買小孩用的書包，老板親自拿了三四冊圖還有樣品到他辦公室，才說不知道原來書包也有這么多款式，差點都要了，是老板說可用不著那么多，給他推薦了幾款，他才發(fā)來問我?！?/p>

“好……”童宴艱難道，“待會兒我問問哥哥?！?/p>

“他在家吧？”

“在?！?/p>

“那你們怎么沒待一塊兒？”林悅華道，“平時他是不是也不怎么理你？”

童宴趕緊說：“沒有沒有，剛還在我房間來看我的，是我要洗澡，哥哥才走了?！?/p>

“好。你向銘哥人是有點悶，但是不兇的，也很關心你?！绷謵側A在螢幕那頭很和藹地看著他，“當初他答應了可以照顧你才叫你搬過去的，所以肯定不會不負責任。要是有心事呢，不好意思對他說，你童楊哥哥和你爸也都忙的話，可以對阿姨說，好不好？”

童宴察覺到，林悅華應該發(fā)現(xiàn)他哭過了，但不能確定。他又點頭，說：“好。”

“哥哥沒有欺負你吧？”

“沒有阿姨，哥哥對我很好。”

林悅華看他乖乖的樣子就很喜歡，更加笑瞇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