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戎毫不猶豫地舒展開身體,朝著遠(yuǎn)方飛速奔跑,很快就把天鰲城的星火遠(yuǎn)遠(yuǎn)落在了后面。輪戰(zhàn)斗實力,猙和蜚也許難分勝負(fù),但是論速度,整個天鰲城都沒有一只異獸能夠追上天戎。
江朝戈真正體會了一把風(fēng)馳電掣的感覺,坐在天戎背上,感覺呼嘯而過的風(fēng)把臉頰都割得生痛,而且現(xiàn)在正是寒冬時節(jié),江朝戈只穿了一身薄襖,感覺自己要被凍成冰雕了。
炙玄扭頭看著他,“喂,你是不是快凍死了?!?/p>
江朝戈僵硬地笑了笑。
“人類真是沒用?!敝诵堥_手,“來吧,我身體熱?!?/p>
江朝戈也沒猶豫,伸手抱住了炙玄,十三四歲的少年形態(tài),骨骼剛剛發(fā)育,不如幼童那般柔軟,也不若成年那般強(qiáng)健,有一種青澀的瘦弱,但是身體依舊火熱非常,讓江朝戈凍僵的身體找回了一絲溫度。
他回頭看著越來越微弱的天鰲城的火光,想到自己幾個月前狼狽逃出這里,再次回來的時候,他以為這回一定能夠跟著皇子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出城,沒想到結(jié)局居然是一樣的,讓他不得不感嘆命運(yùn)。不過,命運(yùn)對他百般捉弄的同時,卻也總給他一線生機(jī),第一次出逃,他有孟升相助,第二次出逃,他拐走了一個厲害的魂兵使和天級魂兵器,果然天無絕人之路,他江朝戈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會站起來反抗!
天戎從天黑一口氣跑到了破曉,遠(yuǎn)遠(yuǎn)離開了皇都的范圍。
江朝戈感覺自己的腰要晃散架了,皮膚要被寒風(fēng)吹裂了,虞人殊也沒好受到哪兒去,他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稍作休息。
炙玄早就覺得不舒服,變成豆丁窩在他懷里睡著了。從天戎身上跳下來,炙玄醒了,揉著眼睛說:“到了嗎?”
江朝戈不禁失笑,“到哪兒?”
炙玄搖搖頭,“不知道,我們要去哪兒?”
一句話把幾人都問住了,江朝戈和虞人殊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是啊,他們要去哪兒?
虞人殊道:“大國師給了我三個線索,在東方或者北方。”
“去北方吧。”江朝戈道:“孟老臨死前,讓我去北方找一個異界人,說他能幫我,既然我們現(xiàn)在也確定不了要去哪兒,不如去北方?!?/p>
虞人殊點點頭,“好,我只在很小的時候去過北方,北方祁氏還有我的朋友?!?/p>
“祁氏,是那個北方大家族嗎?”
“沒錯,祁氏之人性格豪爽,各個驍勇善戰(zhàn),也許他們可以幫我們?!?/p>
江朝戈沉默了一下,輕聲道:“你說,尤準(zhǔn)能夠繼承大國師的能力嗎?”
“尤準(zhǔn)年紀(jì)太小……”虞人殊看著他,“天下之大,也未必只有大國師知道如何回你的世界,孟老讓你去找異界人,說不定他們知道什么?!?/p>
江朝戈點點頭,“希望如此,否則有一天我還會回來?!?/p>
東方泛白,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了,一個城市的輪廓在遠(yuǎn)方若隱若現(xiàn)。
虞人殊道:“那是金良城,我們?nèi)氤侨ベI些吃的和衣服吧,北方路途遙遠(yuǎn),一年有八個月是酷寒,現(xiàn)在正是最冷的時候,憑我們這一身會活活凍死的?!?/p>
天戎道:“可你帶錢了嗎?”
虞人殊身體一僵,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親自帶過錢,出行哪一次不是有下屬跟隨,這么現(xiàn)實的問題,他根本沒考慮過。
江朝戈從懷里掏出納物袋,“現(xiàn)在看出我的先見之明了吧。”當(dāng)時誤入拍賣會,只是覺得這東西好玩兒而拍下,沒想到馬上就能發(fā)揮重要作用,他將鳙鳙魚的魚肚召喚了出來,一個碩大的白色魚泡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虞人殊把頭探進(jìn)魚泡里一看,驚訝道:“這……這不是我的珍藏金縷衣嗎,這個是我的黃金鷹雕,這個也很眼熟……”
江朝戈笑道:“我料到我們可能要跑路,就從你寢宮里拿了幾件值錢又不占地方的東西,你看,我連你的鎧甲都帶出來了?!?/p>
虞人殊表情復(fù)雜地看著他。
江朝戈拍了拍腰間匕首,“這把匕首也不錯,是什么異獸的?”
虞人殊無奈道:“只是把很普通的地級匕首,只是因為把手工藝美麗,我看著好玩兒才收了的?!?/p>
江朝戈不客氣地說:“哦,那先借我用用,等我找到更好的再還給你?!?/p>
炙玄鉆進(jìn)魚泡里看了看,“江朝戈,說好要給我放很多的酒呢?!”
“哎呀,可能堆在最里面了?!?/p>
“你騙人,我就看著兩壺?!?/p>
“一定是壓在最下面了,到了下一個城市再給你買?!?/p>
炙玄踹了江朝戈一腳,“你總是騙我!沒有你這樣的仆人!”
江朝戈蹲□,笑著說:“我錯了,我是為大局考慮,只要帶了足夠的金子,要多少酒有多少酒,你說是不是?!?/p>
炙玄瞪了他一眼。
江朝戈用額頭撞了撞他的額頭,“從此我們又要相依為命了?!?/p>
炙玄揪著他的頭發(fā),輕哼道:“反正我也習(xí)慣了,誰叫我碰上的是你?!?/p>
“看來我們不需要去金良城了,這里連吃的都有。”虞人殊拿起一塊肉干,瞇起眼睛看著江朝戈,“你準(zhǔn)備得也未免太齊全了,幾乎把我寢宮里賺錢的東西搬走一半,你怎么就料到我們一定會出逃的?!?/p>
“沒有這些遠(yuǎn)見,我怎么敢?guī)У钕伦吣??!?/p>
虞人殊表情僵了僵,“別再叫我殿下了?!彼麖聂~泡里拿出一件衣服,用力一扯,將袖子扯了下來,然后把一頭銀發(fā)包裹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一雙青灰色的眼眸里寫滿堅毅,“從今天開始,再沒有三皇子了,只有虞人殊。”
江朝戈笑道:“殊,我總有預(yù)感,我們會干一番大事?!?/p>
虞人殊看了看炙玄,“至少現(xiàn)在我們確實在面對一件大事?!?/p>
天戎道:“我們不進(jìn)城了,這里離皇都還是太近,等我跑上一天一夜,徹底把他們甩掉,再找地方好好休整?!?/p>
虞人殊豪氣道:“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