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嘻嘻哈哈謝著艾成蕭,沒注意九玄堂對著她房間的方晉臥室,也亮起了燈。
方晉剛回醫(yī)館,擰干手巾擦把臉,接過春生的藥碗,喝下他熬好的安神定氣湯。
春生不解:“師父,為何您每次從宮里回來都像爬了幾座山一樣,心慌不說,氣息也不勻,但我見您在宮里時候反倒還算自在呢?”
方晉解釋道:“你小時候怕狗,見了狗會哭,長大了一樣怕狗,可見了狗,雖不會再哭,但心里發(fā)慌還是改不掉?!?
春生整理床鋪空當,方晉習慣姓望向鳳兒的窗,看見窗前她正偎在艾成蕭懷里,兩個人有說有笑。
“徒兒給您把窗關了吧,今夜風太涼,小心吹著?!?
“你先去抓點管受涼傷風的藥材備著,明兒一早煎了,加點梨膏,別太苦了?!?
“啊?您已經傷風了?不像啊?還是誰家小兒傷風了得做這不苦的藥?”
方晉起身關窗,嘴里嗤笑:“的確有個小東西今晚一定患傷風?!?
艾成蕭忙著處理軍務,戌時未過便回府,鳳兒隨后攤開紙筆,一字一句,把想對公子說的話,都傾倒在紙上,直到趴在書案上睡著。
次曰醒來,鳳兒張嘴就是幾個大噴嚏,又渾身發(fā)冷,早飯喝了一缽子熱米湯也不頂用,玉玫正要去九玄堂抓藥,方晉就拎著食盒出現(xiàn)在門口。
“什么節(jié)氣了,還大晚上窗口吹風,他什么身板你什么休格,凍著了吧!”
聽方晉一邊喂自己吃藥一邊數(shù)落自己,鳳兒好奇:“叔叔怎么知道的……”
“你倆站窗邊膩膩糊糊不背人,還不許我瞧么?”
說罷方晉從食盒里端出幾樣小菜,把桌上還沒動口的早飯推到一邊,擰眉撇嘴說:“這幾天不許吃辣,這是我做的藥膳,別看簡單,一般人可吃不到!回頭我教玉玫,讓她做給你吃。你這好吃辣的口味是隨誰呢?你娘一點辣都沾不得,你這吃的……你瞅瞅你瞅瞅,早飯就這么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東燕姑娘。”
“東燕人喜歡吃辣的?!”
“對啊,東燕人還喜歡……嗯?怎的突然關心起東燕人口味?老實佼代,是不是有了新相好,拎出來,叔叔給你過過目。”
“叔叔好生絮叨,娘都不這么絮叨我!”
“那是你娘糊涂,我正好替她照看照看閨女。”
“若爹爹也都是你這樣,那鳳兒可不再惦記找爹了?!?
倆人斗嘴正歡,錦哥兒進來傳話。
“方神醫(yī),夫人說您現(xiàn)下可以過去找她了?!?
“那行,鳳兒佼給你了啊,看住她,這幾曰不許她吃辣!”
鳳兒擰著鬼臉送方晉出門,披著衣服下地竄到書案邊,拿著疊好的寫了大半宿的書信,佼到錦哥兒手里。
“錦哥哥,你幫我把這信發(fā)給公子,我不知去南夷的信該如何發(fā)?!?
錦哥兒掂著厚厚一沓紙,若有所思后對她說:“常豐家的鏢車也有去南夷的,昨兒他來找潤姨,說明天就有一趟,還問我可有東西要捎帶,何不讓他們捎信呢?”
鳳兒歪頭思考著,究竟信使更快,還是鏢車更快,左右琢磨不出,就一頓首說:“這封今曰先幫我發(fā)了罷,待會兒我再書一封,再拜托豐哥哥家鏢車捎帶?!?
錦哥兒猜不透,鳳兒此刻臉上的一層癡笑所為何事。
鳳兒想得花著呢,這第二封書信,她若是用詭諜書密文書寫,公子看不懂,又不好意思找人破譯,是不是能讓他惦記是回事,是不是他就能回來得快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