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是意外之舉,謝恪遷沒有帶來衣服,洛潼這里更是沒有合適的可以換。
倒是在衣柜里翻出件關則之前留下的舊T,洛潼剛想開口問他要不要換上,話還沒問出口,謝恪遷就道:“你先去洗,我自己想辦法。”
謝老板神通廣大,隨便一個電話叫人送套衣服來也不是什么難事,洛潼不疑有他,把關則的衣服還是放回他枕邊。他要是什么時候睡醒了想洗澡,還能用得上。
嘈雜的雨聲并不能完全蓋過浴室的動靜,謝恪遷在陽臺坐著,感到一種久違的放松。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出現(xiàn)條新郵件通知,緊接著唐巖的電話就進了來。
“老板,您要的關于關則的資料查好了,已經發(fā)您郵箱,還有……”
“說?!?
“還有關于他和老板娘那部分的事單獨打包了一個文件,您記得查收?!?
“知道了,”謝恪遷神色淡淡,“辛苦,這月獎金翻倍。”
唐巖雀躍道:“為老板服務!”
謝恪遷問:“張貴那邊有動靜嗎?”
“最近老實點了,但聽說也要研發(fā)什么新儀器,可能是聽到了我們公司的風聲?!?
謝恪遷捏了捏眉心:“先別管,讓他跟。他公司那些人干不了,最近應該會招兵買馬,留意著點,必要時可以搶人。”
“好的老板?!?
掛了電話后,謝恪遷倒沒急著去看郵件,他清除掉所有通知消息,忽然又跳出條短信,信息發(fā)件人備注是陳。
謝恪遷眉眼間浮現(xiàn)些微疲態(tài),晾了那短信一會兒還是點進去。
“少爺,晚上好!不是萬不得已也不會打擾您,上次發(fā)的消息您可能貴人事忙沒看到,是這樣,你弟弟要結婚了,房子都看好了,就是首付還差一點,你做哥哥的好歹幫幫忙,感激不盡!”
外頭風應是更大了,雨水砸著窗,攪得人心煩意亂。
本來這會是還不錯的一天。
玄關有傘,謝恪遷出門前給洛潼留了信,說是去取衣服,去去就回,讓她先睡。
洛潼洗完澡吹好頭發(fā)出來,看到這張放在床頭的紙條。上面的字跡囂張,每一個筆鋒都充滿力量感,跟字跡的主人有些相像。
洛潼不疑有他,將紙條夾進書的一頁,她打算看會兒書等等他,卻發(fā)現(xiàn)心情浮躁,難以看進去,于是只留了一盞床頭燈便躺下準備睡覺。
幾分鐘后。
洛潼掀開被子,從抽屜里摸出包煙去了陽臺。
謝恪遷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出去的,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隔壁又住著關則。洛潼睡不著。
她坐在陽臺的吊籃上,看著窗外模糊不清的景色發(fā)呆,煙霧升騰迷人眼,有人到了身邊還沒發(fā)現(xiàn)。
關則在她對面席地坐下,洛潼這才回神看見他。
好好的一個大明星,現(xiàn)在頭發(fā)睡得亂糟糟,貴價衣服被他糟糕的睡相蹂躪成路邊清倉大甩賣的廉價貨,人也像沒睡醒,還有些呆滯。
洛潼看著他,半晌道:“醒了?”
關則抹了把臉,“嗯”了聲。
“剛才不是裝睡的吧?!?
關則愣了愣:“沒裝,真醉了?!?
洛潼點了點頭:“那我叫賀禹來接你。”
聞言,關則驀然上前按住她的手,阻止住解鎖手機的動作,煙灰陡然松動,掉在他的手背,關則下意識“嘶”了聲。洛潼皺起眉,將煙隨手掐滅,拉著關則轉身進了客廳。
浴室還留著她洗過的余溫,鏡子上殘余著朦朧霧氣,關則熟門熟路點了除霧,那點霧氣便很快散去。
清晰的鏡面映照出兩人站在一起的身影,關則盯著鏡子里的人看,看她打開水龍頭不耐煩卻又認真地給他沖洗手上被煙灰燙過的地方,就像以前他不想學習的時候,她也是用這樣的神情一遍遍來教他。后來她成了許多人的老師,但他是她的第一個學生。
他始終是與她擁有最多共同過去的男人,這一點,她的丈夫比不了。誰也比不了。
關則在那頓飯里被打散的自信重新回來了一些,他輕聲問:“洛叔快要過生日了,我陪你回去一起給他過生日怎么樣?”
“不用?!?
好不容易發(fā)出的請求一開口便被駁回,關則斂了斂眸,問:“你沒看熱搜嗎?”
洛潼隨口回:“什么。”
“我分手了。”
洛潼動作一滯:“哦。”
關則語氣急了一點:“你就沒什么話要跟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