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欣柑進行檢查、診斷,保鏢就像幾桿標槍似的矗在床頭
徐昆站他旁邊,目光專注銳利,一味在欣柑身上打轉(zhuǎn)兒。
徐競驍把筆電闔上,也大步走過來。
在一群牛高馬大的男人包圍下,床上韶顏稚齒的嬌小女孩,彷佛惡狼群里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她在昏睡中也感覺不安,兩道纖細的眉毛蹙起,烏亮濃密的長睫一顫一顫,在蒼白不見丁點血色的小臉投下淡淡的陰影,病中唇色愈發(fā)秾艷逼人,豐嫩唇縫微微蠕動,溢出幾聲細碎嬌弱的啜泣。
連空氣都凝滯了一瞬。
彷佛在靜待一朵花開。
眾人不約而同屏氣斂息。
蝶翅似的兩排睫毛掀起,剛剛醒來的女孩兒懵然環(huán)顧四周,似被身邊冒出的一行人嚇到,身子一顫,黑白分明的杏目蒙上一層透薄淚膜。烏睫輕扇,眸光流轉(zhuǎn),天真稚氣的孩子竟橫添了幾分勾人的嫵媚,軟紅小嘴一張一合,嬌泣縈縈。
劇烈的心脈搏動,灼熱的喘息,混亂,躁郁,在室內(nèi)摻雜交響,不斷撞擊耳膜,壓根分不清是屬于誰的。
徐昆率先走近兩步,又頓住,“心肝兒,醒了,嗯?”欣柑病中精神脆弱,他如履薄冰,怕再次驚著她。
欣柑聽到熟悉親近的聲音,揉了揉眼睛,朝來人睇視。一見是徐昆,白嫩晶瑩的小臉還掛著幾滴淚珠,嘴角已經(jīng)翹起。
“徐昆?!眿陕晪蓺獾亟袉荆抗庥|及另外幾個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又嚇得打了個哆嗦。
“Backoffabit.”徐昆揚了揚手,跳上床把欣柑抱起來。
徐競驍坐到床沿,其他人都往后退了幾步。
父子倆擁著她柔聲細語地安撫。
欣柑燒得迷迷糊糊,早忘了之前的憤懣與委屈,溫馴地伏在徐昆懷內(nèi),對二人表現(xiàn)得十分信賴依戀。
Gerik剛才已經(jīng)替欣柑診過脈,用聽診器檢查了肺和心臟,這時經(jīng)由徐競驍傳話,又簡單問了幾句。
他搞不懂才過了不到兩個小時,欣柑怎么反而病得比之前更嚴重了?再聯(lián)系欣柑最初出事的因由,他也不敢問呀。左不過就是有錢人家床上那點子事,這么小的孩子,說多了都是作孽。
得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欣柑已經(jīng)年滿14周歲,與徐昆是正常交往,倆人看上去感情融洽,輪不到他指手畫腳,多管閑事。
GerikCheung向來嘴密識時務(wù),不然徐競驍也不會一用就用了他近十年。
他讓徐昆給欣柑喂了退燒藥,不到一個小時,欣柑的體溫已經(jīng)降到37度。
沒有徐競驍發(fā)話,Gerik與幾個保鏢誰也沒膽子提回自己房間睡覺的話,都避到五層外間的公共起居室瞇一下眼。
父子倆仍舊留在臥室里陪著欣柑。
徐昆擔心欣柑,又心存愧疚,坐在床前,親自給她喂水,擰熱毛巾幫她拭擦臉上身上的汗,不時溫聲慰撫,一眼不合地照料她。
兩個心頭肉都耗著呢,徐競驍也沒心思工作或是休息,有些懶散地倚著沙發(fā)闔目養(yǎng)神。哪里真的歇得下?頻繁地走過去察看詢問。
如此精心看護,欣柑在后半夜還是再次燒起來,測量身體局部溫度,最高的,將近40度。
Gerik不得不給她再次輸液,將體溫強行降下去,不然人都要燒壞了。
高熱帶來肢體和肌肉綿密的酸疼,欣柑難受得啼哭不止。徐昆抱著她又親又哄,只恨不能代替她受罪。
他臉色鐵青,徐競驍臉沉如水。
屋里似籠罩了層高氣壓,氣氛無比壓抑。
其他人這回連小憩都不敢了,鵪鶉似的陪著老板在一旁候著。
一晚過去,到頭來休息得最好的,竟然是欣柑這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