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還是心疼錢,那可是錢?。。。。。。。。。。。。。?!
“蕭末,”那個女人哆嗦著,一雙黑發(fā)分明的眼睛瞅著蕭末,“你不是死了么?”
是死了。
要不是老子是山寨版本的,正主估計早就當場扒了你的皮了還會請你進來坐?
“瞧您這話說的,”蕭末又笑,“我蕭某人只不過是吃個安眠藥睡了一覺,這幾天身子不太利索索性沒有出門罷了——這都被傳成什么樣了?”
蕭末說完,還轉(zhuǎn)過頭找臨時群眾演員,目光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沉默的面癱臉蕭祁身上,黑發(fā)男人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輕輕地問:“你說是吧,蕭祁——這外面的媒體啊報紙啊,真是閑得慌得很?!?/p>
“是,末爺?!比罕娧輪T淡定地參演,“屬下今天下午還在調(diào)查這件事情,蕭家場子最近都不怎么太平,估計是有人,有心為之?!?/p>
余光之中,明顯地看見在蕭祁說話的時候坐在自己對面那女人猛地顫抖了下,蕭末心里已經(jīng)猜了個大概,整個人放松下來,優(yōu)雅地翹起二郎腿,就像是萬歲爺似的坐在那張柔軟的大扶手椅子里面,隨手操起身邊一疊不知道是什么狗屁的紙張,往李夫人面前一丟:“李夫人,我蕭末也不是那么愛計較的人,對于大多數(shù)的員工,我向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家開心就好的,你看,在你面前的,就是這三年以來李荷官在我手上壓下的資料——”
李夫人想伸手去拿。
卻被站在蕭末身后蕭祁那雙凌厲的目光給瞪得猛地將手又縮了回去。
蕭末很滿意,垂下眼將眼中的得瑟遮掩,繼續(xù)用近乎于冷漠的嗓音淡淡道:“您看,這些資料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地寫著,李荷官最近一年的行為總是不太干凈——我蕭某人手下的場子,那都是正規(guī)的去處,荷官和服務生禁止向客人收小費,那也是一早就定下來的規(guī)矩……”
——這規(guī)矩,向來是蕭末還是元貞的時候他們那塊兒的賭場的規(guī)矩,其實蕭末的場子是不是這樣,他還真不知道。
覺得自己這么說也挺冒險,于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蕭祁,好在后者輕輕頷首表示肯定,蕭末定下心來,這才跟對面的女人繼續(xù)道:“早在一年前,我就聽到風言風語,有那么一些老荷官因為不太滿意禁止收取小費的這個規(guī)矩,另辟蹊徑在輪班閑置時間把我的客人帶到外面的場子去消費,借此收取小費錢——嘖嘖,這可是活生生從我口袋里把錢往外掏啊,這不,我蕭某人也當做沒看見了?!?/p>
話說到這兒,蕭末忽然停頓了下,續(xù)而毫無征兆地話鋒一轉(zhuǎn),口吻變得嚴厲起來:“可是,荷官自己在外面的場子輸?shù)膬A家蕩產(chǎn)還不起高利貸,到頭來還要把這攤爛賬臟水往我蕭某人的頭上潑,那我可就不樂意了!”
男人字字恨厲擲地有聲,愣是將本來就有些心虛的李夫人徹底憋得說不出話了,她垂著頭,臉色蒼白,被風吹亂的頭發(fā)定在腦袋上,整個人就像是斗敗的喪家犬似的坐在那里,甚至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現(xiàn)在我們來解決下一個問題,”蕭末優(yōu)雅地笑,“對于李荷官的去世,我也感到十分可惜,照例說,在我手下做了那么多年,他下葬我也是應該出一份力的,您看,李夫人,讓您來的那邊的人給了你多少錢,我這邊雙倍給您,只要您能清清楚楚地知會一聲,那個人姓誰名誰——”
蕭末深呼吸一口氣,話到這兒就聰明地住了口。
只要他自己才知道,自己那顆小心臟此時在襯衫之下?lián)渫〒渫ǖ啬墙袀€活蹦亂跳,恨不得從他的嘴里跳出來——裝大佬是項技術(shù)活兒,優(yōu)雅睿智沉著陰險毒辣自私冷漠以及……
處事不驚(……)。
當對面的女人抬起頭猶豫又充滿了驚恐地看了他一眼,從未被人用這種目光看過的蕭末著實不舒服了一下,感覺到一滴冷汗順著自己的背脊滑落,蕭末輕輕吁出一口氣,看這架勢,這關(guān)是過了?
然而,還沒等他松一口氣呢,休息室的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面推開——
這一次,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從那走路的姿態(tài)和身上的穿著以及脖子上掛的那條比拇指還粗的金鏈子來看,蕭末第一時間就反映出來,這貨大概不是自己人。
中年男人帶來的人跟蕭末自己場子里的人互相對峙,自己卻走了進來,看也不看一眼沙發(fā)上的那個女人,那雙老鼠似的目光使勁兒盯著沙發(fā)另一邊的蕭末,風風火火地走進了他,親熱熱地叫了一聲“末侄?!?/p>
蕭末倒是坐在沙發(fā)上一動未動——從蕭家的基因來看,應該不能給他生出這么個土撥鼠臉的舅舅來。
而中年男人很顯然并不在乎這個,那純天然閃爍著惡意滿滿的目光在他j□j澀掉的狗血糊成一塊的黑發(fā)上一掃而過,眼中的快意毫不掩飾,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當蕭末不怎么愉快地微微蹙眉時,他又迅速放開了他。
轉(zhuǎn)過身,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對著沙發(fā)上的那個女人破口大罵:“蔣幻珊,你是要害死我——跟你講了一萬遍老李的事情我會解決,你做什么不聽話跑來找我末賢侄的麻煩——你這讓我跟老蕭怎么交代——”
此時此刻,那個女人已經(jīng)縮成了一團,抖得像個篩子,她抬起頭飛快地掃了一眼中年男人,然后深深地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了膝蓋。
蕭末看得有意思,也不開口阻止,自顧自地換了一個坐著的姿勢。
等到中年男人罵夠了,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笑咪咪地露出了他那一顆材料目測是鉆石的大牙,沖著蕭末笑得一臉橫肉惡心至極:“哎呀賢侄你看,女人家就是不懂事——老李算是我一個遠房的表弟,結(jié)果這會兒前腳剛走,他娶回來這賤貨就仗著以為我會幫她跑來你這邊的場子撒潑——賢侄,你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可是跟你伯伯我關(guān)系不錯,你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生我的氣吧?”
“噢,不生氣啊?!笔捘┪⑽澠鹧?,語氣卻顯得異常平淡說,“只不過,下回就不要潑狗血了——我對這玩意還有點過敏。”
“不會有下次,不會有下次——你看,為了這件事,我也被我們老大狠狠地責罰過了一次??!”中年男人說著,還真掀起袖子,把袖子底下那血肉模糊的辮痕給蕭末看。
蕭末笑而不語地瞅了一眼對面的李夫人——
看見沒,人家的劇本比你的全,從登臺走位到念臺詞,等他演完了老子還真就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蕭末點點頭,隨便和這個金剛鉆石牙寒暄了幾句不痛不癢的,然后看著他急急忙忙地告辭,將這個女人帶走。
直到這人像是龍卷風似的一路撤退得鬼影都不見,蕭末從頭到尾都沒有站起來的意思,等人走了,這才回頭問身后的蕭祁:“南區(qū)的人?”
蕭祁先是一愣,后來想起蕭末失憶,老老實實地點點頭,又補充了句:“算是南區(qū)那邊的元老,跟老主人,是有些交情?!?/p>
“交情可深了吧?”蕭末微微瞇起眼,“你看,都夠他把糊了我一臉狗血的人毫發(fā)無傷地帶走了,理由還光明正大得很——人家都自己認罪了,我這還追究反倒顯得我小氣不是?!?/p>
“這樣,南區(qū)老大那邊才能推脫得一干二凈?!?/p>
“哦,長老自己跑出來認罪?”蕭末不太感興趣地笑了笑,心里慪得很,在蕭祁回答自己之前,猛地一下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末爺?”
“走?!?/p>
蕭祁愣愣地看著大步流星往門外走的男人,等了幾秒,這才追上去,在他們之間習慣的距離被逾越之前這才放緩腳步,不緊不慢地跟在往外走的黑發(fā)男人身后,小心翼翼地問:“末爺,這是去哪?”
“去哪?”
黑發(fā)男人猛地停下步子轉(zhuǎn)過頭,那雙黑色的眸子,在昏暗的走廊之中卻依舊顯得特別明亮,他的唇角輕勾,露出一抹輕佻的笑:“回家睡覺?!?/p>
說完,蕭末擰過腦袋,目不斜視地繼續(xù)走自己的路。
光留下愣在原地的蕭祁一個人,直到他眼睜睜地自家老大拐過一個拐角,走得沒了影子了,這才猛地睡醒了似的回過神來!
只不過在追趕蕭末的時候,蕭祁奇怪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海里居然滿滿都是男人似笑非笑地微微回頭跟自己說話的模樣……
唔?這是為什么?蕭祁面無表情地抬起手,用那暴露在明顯短了一截的衣袖外面的手腕蹭了蹭臉——
“奇怪,今晚場子里的中央空調(diào)溫度怎么打得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