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章
晏家,一幢位于市區(qū)的三層花園別墅。
夏天的雨,總是說下就下,沾著海風(fēng),咸咸的,黏黏的。
院里種的玫瑰,被雨水重重拍打,壓彎了花枝。
屋里的晏孝捷也彎下腰,因?yàn)楦赣H晏柄國不滿意他模擬考的名次。
晏柄國在省里的官職很高,父親也曾是京城的高官。晏母曾連萍只是一個(gè)姿色過人的小婦人,沒有幫腔的權(quán)力。
晏孝捷已經(jīng)罰站了半個(gè)小時(shí),不允許上桌吃飯。
晏柄國吃了一片新鮮的三文魚,然后放下筷子,橫眉冷目:“這個(gè)學(xué)期,你難道就連十分都爬不上去?往前爬一名,都做不到?”
晏孝捷垂頭忍氣:“是我愚笨,不如人?!?
晏柄國手肘抵著桌子,手指交叉,用力摩搓著:“前幾天局里聚餐,他們問我,你這幾次模擬考的名次,我都不好意思開口,人人都認(rèn)為我晏柄國的兒子,至少能考到市里前十,沒想到你連個(gè)二中前三都進(jìn)不去?!?
“對(duì)不起,是我辜負(fù)了您的期望?!?
晏孝捷頭始終垂得很低,面對(duì)父親的指責(zé),他從不反嘴。
“晏書記,”曾連萍想幫腔,讓孩子吃口晚飯,小心翼翼,“阿捷下次會(huì)努力的,慢慢來,先讓他把晚餐吃了?!?
在家里,她叫自己丈夫都是尊稱。
晏柄國重哼一口氣,“餓一頓,死不了。”接著,又嘲弄的說,“你再掉三分,連保姆的女兒你都比不過,就問你,丟臉嗎?”
目光帶刀,沒有半點(diǎn)對(duì)親兒子的暖意。
晏孝捷不敢作聲。
或許是越想越來氣,又或許是連日工作的不順心,讓晏柄國有了動(dòng)手的想法,他命令曾連萍:“把皮鞭給我?!?
曾連萍手一抖,求著情,“一次考試而已,不必打孩子啊?!?
晏孝捷并不驚訝,也不害怕,因?yàn)樗?xí)慣了,從小被打到大,背后的傷疤常常是新舊替換。他還常笑自己,他皮糙,耐打,死不了。
晏柄國要打人,誰都攔不住。
他拿起鞭子,朝晏孝捷的背上抽了上去。是親骨肉,可是奈何他這人,天生心里只有權(quán)力地位,沒有親情。
一鞭,兩鞭,三鞭……
就這么用力的抽著,晏柄國打人的時(shí)候,嘴里從來沒話,因?yàn)樗皇窍胝乙粋€(gè)發(fā)泄口,釋放自己的壓力。
鞭鞭下來,晏孝捷就這么受著,背上像火燒,燒得痛,但他這一年,也找到一個(gè)減輕痛苦的方法。
想,溫喬。
幻想和她,水乳交融。
*
老廠的小區(qū)里,紅磚的老房,被雨水沁透,墻角還有滋生出的苔蘚,小蟲亂爬。
一樓是溫喬的家。
她父母離婚后,母親跟情夫去了美國,父親娶了新的老婆,但兩年前父親意外去世,她便和繼母生活,但奈何繼母活得浪蕩,家中總來不同的男人。
已是晚上九點(diǎn)。
溫喬窩在自己房里溫習(xí)功課,小小一間里沒什么女孩的物品,都是書。怕那些惡臭流氓闖入,她通常都反鎖房門,并且用鐵椅擋住門。
這樣,她才能睡得安穩(wěn)。
剛做完完形填空,溫喬想去廁所,但去廁所要經(jīng)過繼母徐蓉的房間,即使她穿的是高領(lǐng)襯衫,但她還是披了外套,家里沒有空調(diào),她一會(huì)就熱出汗了,汗珠落滿了她的額頭。
在經(jīng)過徐蓉房間時(shí),不出意外,溫喬聽到了她和男人做愛的聲音,她放蕩的叫聲,男人粗獷的臟話,還混著皮肉相交的響聲。
或許是因?yàn)椋约阂挂苟荚谶@樣的環(huán)境里生存,所以,她極度厭男,也不覺得做愛會(huì)是一件愉悅的事,甚至,非常抵觸。
溫喬盡量讓自己不發(fā)出任何聲響,只是在剛關(guān)上廁所門時(shí),剛好撞見了完事的男人,男人只穿了條肥大的格紋四角褲,肚腩上層層肥肉,就這樣不害臊的在走廊里晃蕩。
還下流的盯著她。
真丑,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