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自己的東西,甚至連我,連你的良知都要犧牲!”
咚的一聲,孟夫人靠上了冰冷的墻壁。
“我……”她的嘴唇顫抖著,一剎那面色慘白,“我……”呼吸沉重得好似風箱,終于,她吐出了飽滿悲戚的愧
悔:
“可孟家已經(jīng)破產(chǎn)了,我們……什么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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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末尾,發(fā)生在地月軌道的那場太陽風暴早已許久不被人提起,法院對孟家的資產(chǎn)清算也即將結(jié)束。
就在那場造成巨大損失的風暴中,孟家的航運艦隊全軍覆沒。
拖著行李箱,孟然穿過草木扶疏的小徑,莊園已經(jīng)被抵押,過了今天,這里便不再屬于孟家。
要說遺憾,自然是有的,誰不想做金尊玉貴的大小姐?但這遺憾在孟夫人的淚流滿面中飛快消失,她還記得孟夫人
頹然地滑落下來,癱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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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已經(jīng)完了,房子、古董、存款……什么都沒有了?!?
她失聲痛哭:“我不想你過朝不保夕的生活啊,小然。媽媽沒關系,媽媽可以從頭再來,可你從小就是嬌寵長大
的,要從這里搬出去,要跟著我吃苦,我不忍心……我怎么能讓你跟著我受罪!”
所以她把主意打到了秦家頭上。
“我沒想過要用那些財產(chǎn)來東山再起,只是希望你做了秦家繼承人的母親,照舊還能無憂無慮。”
所以才有了這個計劃,才有了這些愚蠢的念頭。
嘴唇翕動著,孟然想說,可孟小姐呢?她的想法,孟夫人又有沒有問過?
她是不是愿意跟著母親一起努力,她是不是想屈辱又無奈地懷上一個孩子,繼續(xù)做著籠子里的金絲鳥。
至少孟然不想。
她走過去,輕輕地擁抱住了痛哭的女人:“沒關系的,媽媽……我在這兒,我跟你一起?!?
“我們一起從頭開始。”
“小姐?!?
走到小徑盡頭,孟然看到了站在大門旁的女人。蔣姨拎著行李,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要回家鄉(xiāng)去了嗎?”
“嗯,今天就走?!笔Y姨點了點頭。
孟家已經(jīng)無力再雇傭仆人,包括蔣姨在內(nèi),所有的傭人都被遣散。
握住她的手,孟然朝她露出一個柔軟的笑容:“保重……等安定下來,我就去看你。從此以后我也不是什么小姐
了,但你永遠都是我的蔣姨?!?
“好,好……”聲音顫抖起來,蔣姨的眼圈又開始發(fā)紅,“小姐,你長大了?!?
她欣慰地,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摸女孩的頭發(fā):“你比以前更勇敢?!?
是嗎……孟然的心里浮現(xiàn)出那個人影,她什么都不怕,冷眼、譏嘲、失敗,甚至是從云端跌落塵埃,她只是怕心變
得柔軟起來。
不知打哪里來的風,拂動起滿地翠草。蔣姨離開了,孟然站在小徑前,身后是即將拋卻的過去,眼前是不知前路的
未來。
沙沙,沙沙,她聽到了樹梢抖落的聲音。一個踩著草地的腳步聲徐徐行來,停在她面前時,風似乎也停了下來。
“秦疏……”
他們快有一個月沒見面了,十來天的時間,就是身份的驟然翻轉(zhuǎn),天差地別。
但秦疏依舊像以往那樣,毫無生疏地,朝她吐出仿佛天經(jīng)地義的話:
“我想過了,上次的話,我不想收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