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伶循聲回頭,還沒看清楚來人,腰上已經(jīng)多了條有力的手臂,而手臂的主人以所有者的姿態(tài)霸道的將她攬入了懷里。
熟悉的懷抱和氣息讓她不自覺輕輕一嘆,又很快巧妙的掩去其他的情緒,仰頭時微微一笑:“本來不打算來的,可齊秘書說信德和我們現(xiàn)在是合作伙伴,這單生意又是從秦心手中搶來的,如果不親自走一趟有些不妥,所以我就來了?!?/p>
莫笙像是沒在聽她說什么,注意力全被她身上的抹胸禮服給吸引了去。
今晚的她很美,可他的臉色卻不太好看,完全忘了自己第一次帶她去參加卓維那次聚餐時拿給她穿的那件禮服比她今天穿的還要暴露,至少這件只有腰的那一部分是鏤空設(shè)計,除了暴露她少許纖纖細(xì)腰,其他部位該遮的地方絕對沒有一絲暴露。
但他還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強行給她穿上,然后摟著她走向今晚的壽星,打算打個招呼就帶著她閃人。
不巧的是易老爺子正和親家秦振坤及其太太在說笑,而一旁還站著一身銀灰色西裝的易梓揚和身著華麗禮服打扮得光鮮亮麗的秦茹玫。
偏偏幾人在他們走過去時還齊齊看了過來,然后樓伶注意到秦振坤臉上的笑容凝住了一秒,而他妻子也像是認(rèn)出了她就是搶他們家生意的素美的掌權(quán)人,所以很不客氣的給了她一記冷眼,和秦茹玫的如出一轍。
她假裝沒看到似的繼續(xù)揚起笑臉一路朝那些笑著和他們打招呼的政客商人們頷首回應(yīng),等終于走到易老爺子面前,不等她和莫笙開口,易老爺子就笑著說:“莫世侄真是好眼光,不但股市盯得準(zhǔn),就連挑選另一半的眼光也這么讓人嫉妒,世侄女可是巾幗不讓須眉,新一代女強人呀?!?/p>
樓伶佯裝有些害羞的笑笑,莫笙緊了緊攬在她腰上那條手臂,笑著和易老爺子寒暄,一旁的易梓揚像是在等什么人,目光不時往四周探,神情也隱隱有些焦灼,最后他低聲說了句失陪就先離開了,也沒和秦茹玫打招呼,氣得她直跺腳,大小姐脾氣盡顯。
秦振坤一雙眼睛來回打量樓伶和莫笙,嘴角重又勾起的笑意像是高深莫測的,讓樓伶覺得格外不舒服。
他顯然也是清楚莫笙在國外和港內(nèi)的勢力,明明秦家和莫家沒什么交情,卻也跟著易老爺子稱呼莫笙世侄,言語間的熱絡(luò)和恭維比照莫笙的疏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想討好莫笙。
寒暄了一陣,莫笙欲帶樓伶離開,卻被陸彥南給叫了去。
經(jīng)歷過樓伶前晚醉酒失控痛哭又被連恩誤會的事件后,陸彥南今晚見了樓伶態(tài)度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么冷淡,反倒是覺得尷尬似的,視線一對上她的就立即轉(zhuǎn)開,又頻頻摸鼻頭,直到把莫笙從樓伶身邊帶走。
前來賀壽的賓客眾多,又大多是商場上面熟的人,大家都知道樓伶是莫笙的妻子,所以在樓伶等莫笙的空擋,那些想巴結(jié)莫笙的人自然就上前來搭訕樓伶,一來二去她笑得臉頰上的肌肉都有些發(fā)僵了,莫笙還沒回來,想了想,干脆端著杯紅酒走去露臺。
因為白天下過雨,空氣顯得特別清新。
易家的別墅占地面積絲毫不比莫家的老宅窄,就連樓下的庭院也寬敞得離譜。
樓伶往樓下看時,目光好巧不巧和樓下一名正仰頭往露臺方向探來的男子的目光相對,看清楚彼此的臉,兩人都怔了怔。
樓伶是知道秦牧海絕對會來出席這場壽宴的,所以怔了怔后很快就回神,卻連招呼都沒打,完全無視掉那個人的存在,別開眼望向遠(yuǎn)處。
樓下的秦牧海卻是淡淡一笑,之后便離開了。
等他也端著杯紅酒出現(xiàn)在露臺和樓伶來碰杯時,樓伶一點都沒感到意外。
但她在他要和自己碰杯時避開了,讓他的酒杯撲了個空。
他也不氣,依著露臺上的雕花扶手微微偏著頭看她:“前晚你用我喝過的酒杯喝酒都沒不在乎,怎么現(xiàn)在連碰個杯都那么介意?”
樓伶的臉垂得低低的,聲音也低低的:“我前晚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秦牧海點點頭:“你是喝醉了,不然你不會在那么多人面前哭得那么狼狽?!?/p>
“秦牧海。”她忽然喊他。
秦牧海望著她等著她說下文。
她輕咬了咬唇瓣,像是在糾結(jié)要怎么開口,最后是秦牧海耐不住主動問她:“你想說什么?”
“我……”
“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斌E然揚起的聲音介入,緊接著一道挺拔的身影走過來,擠入秦牧海和樓伶之間的那一小段距離,不經(jīng)意的將兩人隔開。
“牧海?易二不是說你要去新加坡么?”長臂攬住樓伶肩膀的同時莫笙開口問。
秦牧海瞧了眼被他攬入懷的樓伶,眼眸暗了暗,不動聲色的后退一些。
“是啊,在等直升機?!痹捖溆挚纯磿r間,“這會應(yīng)該快調(diào)來了,我先告辭?!?/p>
他舉杯,莫笙手頭沒酒,就笑一下,拿過樓伶手中那杯和他碰了碰。
秦牧海搬空酒杯轉(zhuǎn)身離開,樓伶目送他的背影,下頜卻被一只大手給攫住了硬是把她的視線給扳了回來。
“老婆,當(dāng)著老公的面那么全神貫注的盯著別的男人看,你就不怕我喝醋?”
他語說話的語氣和神態(tài)像極了一個吃妻子醋的丈夫,樓伶雙臂環(huán)住他頸項踮起腳尖去親吻他。
他口中還殘留有紅酒的余香,在她口腔里彌漫開來,她卻只覺得苦,苦得她心都縮緊了。
“你白天在電話里怎么突然跟我說那些?!?/p>
回淺水灣道的別墅途中,莫笙問她。
她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睡著了,可她交握在一起的十指一下松開一下又握緊,所以他才知道她不但沒睡著,反而還心事重重,甚至是焦慮不安。
她睜開眼,側(cè)過頭來望著那張如神祗俊美的側(cè)顏,一時有些恍惚。
“如果有時光機多好?!彼鋈槐某鲆痪?。
莫笙皺眉來看她:“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我陪你出國散心?”
樓伶又閉上眼,自顧自的說:“如果有時光機,那我就讓時光倒流到你我結(jié)婚那天在教堂宣誓的那一刻,然后時光從此定格……”
而他會像承諾的那樣不管她生老病痛都會一直在她身邊愛著她不離不棄。
莫笙沒再答她的話,臉上的神情卻明顯變得凝重。
回到別墅各自洗過澡躺在床上,樓伶還像以前那樣習(xí)慣性的鉆入他懷里睡,只是以往很快就睡著了,今晚卻動來動去,好不容易睡著又在噩夢中醒來。
莫笙被她擾得也睡不好,卻還是耐心的一次次哄她重新入睡。
次日醒來見她還在睡就吩咐傭人讓她睡到自然醒,結(jié)果當(dāng)天她上班整整遲到了兩個小時。
中午接到莫笙的電話說莫維謙讓他們過去吃晚飯,讓她先過去,他可能要晚一點才有時間。
她推掉了晚上的義賣慈善活動,卻捐了一件父親留下來的古玩,雖然幷不很貴重,但也值六位數(shù)。
下班后她開車過莫家老宅去,意外的幷沒見到莫思琪。
以往每次莫維謙叫她和莫笙回來吃飯,莫思琪都從未缺席過,這次想必是因為昨天她去找過她,又怕她當(dāng)真告訴莫維謙,所以才沒敢回來。
其實她也不過就警告她罷了,這種事情幷不光彩,就算讓莫維謙知道了是因為他自己的女兒才害得他一直沒法如愿在不久的將來就可以有孫兒孫女抱,那又如何?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說出來也于事無補。
“少奶奶?!?/p>
管家和她招呼。
她點頭,問:“老爺呢?”
“老爺在后院的瑤池喂魚?!?/p>
莫家的后院有一個立體的露天魚池,四周都是玻璃做墻,里頭飼養(yǎng)各類供觀賞的魚兒,漂亮美觀,莫維謙就管那個魚池叫瑤池。
“弟妹過來了?”
身后傳來一個男聲。
樓伶回頭,見林向遠(yuǎn)提著公文包走進來,顯然是剛從公司下班就直接過來了,而她剛才在來這邊的路上居然都沒看到他。
她笑笑:“大姐夫,你也剛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