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進來見了禮,原本還想客套幾句,但是見吳瑕懶洋洋倚在枕靠上的樣子,王嬤嬤嬉笑著把懷里揣著的賬本往前一送,“二奶奶,這是院子里的賬本。”
吳瑕沒接,他身邊的丫鬟也沒動,吳瑕笑說,“王嬤嬤這是怎么了,這院子里的賬本一向都是你在看管,送給我做什么?”
王嬤嬤堆笑說,“以前是老奴不懂事,這有了正經(jīng)的二奶奶,哪里還有老奴管事的道理,所以老奴今天來特意把賬本送給二奶奶,以后這院里的事二奶奶也管起來,我這愚笨的老婆子就給二奶奶打個下手。”
吳瑕失笑,原來打得是以退為進的主意啊,吳瑕說,“王嬤嬤說哪里話,你可是太太欽點的二爺?shù)墓芗覌邒?,我可不敢接王嬤嬤的事?!?/p>
王嬤嬤笑說,“二奶奶身邊的嬤嬤都是一等一的好,隨便拉出一個都比老奴要好,老奴實在不敢專權了,太太當時的吩咐,二爺不是還沒大婚么?!?/p>
吳瑕思索一會,“這樣,到底是管的二爺院子里的事,不若等二爺回來了讓他裁決可好。”
王嬤嬤笑的臉都僵了,“這點小事哪里用得著勞動二爺,二奶奶把這院子里的事接過去,我就在孫嬤嬤底下打個下手就是?!?/p>
“不好,不好,你可是個管事嬤嬤,怎么好跟著你在我的奶嬤嬤下面做事。”吳瑕說。
“不礙的,不礙的,老奴粗笨,勝在做事還算細心謹慎,讓老奴去看廚房看庫房什么的一定是一把好手。”王嬤嬤恭敬的說。
吳瑕捧起茶盞輕抿,掩住眼底的不屑,這貪婪的眼色還真讓人心底作嘔。
無論王嬤嬤怎么說,吳瑕都沒有收下賬本。之后就以自己累的緣由打發(fā)了王嬤嬤,但是王嬤嬤豈是那么容易打發(fā)的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這次她找的是蕭云和吳瑕都在的時候,蕭云疑惑的看著吳瑕,“她今天要干什么?”
“我哪知道?!眳氰φf,“總不能我上次沒接她的賬本,她過來告狀吧。”
事實上跟告狀也差不離了。
王嬤嬤捧著賬本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二爺,老奴這個管事是真的管不下去了,這么多人要吃喝拉撒,賬房那又總是東扣西扣,底下的人都怎么編排老奴,卻沒有誰能了解老奴的苦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二爺,你還是自己把這權利收回去吧。”
蕭云無視他的唱念俱佳的表演,對著吳瑕說,“我還奇怪太太這次怎么沒有克扣院里的份例,敢情是你自己填了?!?/p>
吳瑕無所謂的聳肩說,“我都習慣自己吃自己的啊,在家里也是,我的小廚房是獨立在公中賬外的,所有要出的銀子都是從我荷包里出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讓我滿意?!?/p>
“那怎么行,難道我堂堂男子漢,還靠媳婦的嫁妝銀子過活不成。”蕭云說,“這樣,我每月在公中賬上再添一百兩銀的支出,一切都照你原來的辦。”
王嬤嬤心頭一跳,一百兩啊,往常這院里的公中帳基本是虛設,來來往往的銀子也就是那些例銀,現(xiàn)在二爺每個月添一百兩的用度,那其中可做得文章就多了去了。王嬤嬤暗自在心里決定,這次她就不強求著不管事了,等二爺婉言想留幾句,她就還是管著這個事。
可惜蕭云是不會讓她如愿的,蕭云和吳瑕說完話,才想看到站在下面的王嬤嬤一樣,對她說,“既然嬤嬤辛苦,就把這事交還給二奶奶吧!二奶奶管家不成,管個小院子還是沒事的?!?/p>
王嬤嬤有苦說不出,本來就是自己先提議的不是。王嬤嬤送走了賬本,好像是送走了一只會下金蛋的母雞,神情說不出的沮喪??上В@還沒有結束。
蕭云拿過賬本也沒翻,握在手里,“玉白,你送王嬤嬤去太太那一趟,把今天王嬤嬤說的跟太太說一遍,讓太太裁決,如果王嬤嬤是冤枉的,我明天就去跟賬房對單子?!?/p>
站在門外的玉白心頭一跳,這是逼著她表態(tài)嗎,玉白心內(nèi)忐忑,但還是行禮,領著王嬤嬤下去。
“二爺,二爺你這是什么意思啊二爺,老奴對二爺一片真心啊二爺?!蓖鯆邒呦袷遣煊X到不妙,立馬求饒說。
蕭云冷著臉,“王嬤嬤你是自己給自己留一份體面,還是要我讓人堵了你的嘴,把你拖過去!”
王嬤嬤說不出聲來,玉白就拽著她出去了。
吳瑕學著王嬤嬤的聲音說,“二爺,奴家對二爺一片真心啊二爺?!?/p>
蕭云伸手抬他的下巴,“嗯,爺知道,洗白白到床上等著爺,爺今天好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