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角戀的狗血故事向來是最吸引人目光的,更何況這兩男一女個頂個的相貌出眾氣度不凡,一時間連原本要帶著孩子走的家長也慢下了腳步,很想看個熱鬧。
或探究,或疑惑,越來越多的目光投向這不大的一塊空間,羅放就算有再厚的臉皮也待不住了。
瞬間確定了目前最難搞的人是誰,她眼中哀求混著哀怨,拽了拽曲夜的胳膊。
你搞出來的事,行行好退一步,別讓我跟著丟人。
曲夜此刻心里憋屈至極,計劃好的一天就被謝沉淵一句話給毀了,但還能怪誰?眼前這場景分明是他開始時最想見到的畫面,想想都能愉悅地笑出聲,現(xiàn)下卻忽然覺得礙眼。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無論心中如何翻江倒海,他到底還是扯出個微笑:“只不過能不能先放開我女朋友的手?放放臉皮子薄,別讓路過的人瞧了笑話,誤會你和她的關(guān)系?!?
謝沉淵神態(tài)自若地收回手,好像真謹守同事的本分,笑道:“那是當(dāng)然,方才不過一時情急,是我魯莽了?!?
氣氛頓時緩和,再無那種劍拔弩張的狗血味,圍觀群眾漸漸失望地散開,叁個人也乘上了通往五層海底餐廳的電梯。
步入五層后,出現(xiàn)在眼前的又是一副瑰麗玄奇的景象,透明外墻隔開了海水與魚群,室內(nèi)裝修擺設(shè)又極為奢華,對比之下幾乎令人目眩。
不過與門票的價格相比,餐廳的物價就更加符合市場規(guī)律些——位置少而食材好,故而貴得嚇人,好在是套餐制無需點單,不然羅放懷疑自己恐怕會當(dāng)場表演肉痛。
前菜很快就送了上來,是油拌的某種水生植物和蟹肉,下墊醋啫喱,分量十分金貴,她用小勺輕舀了一點到口中,只覺得鮮到舌頭都要掉了,不由感嘆金錢的味道確實美妙。
“怎么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謝沉淵看著小口小口安靜進食的少女,開口問道。
“就是覺得,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日子。”
羅放抿干凈最后一點醋啫喱,微微側(cè)身方便侍者撤走餐具,抬頭解釋道:“小的時候有人管著還要走個流程,自從成年以后,每年指派換新的內(nèi)務(wù)官也沒有了,就想不起來還有這么回事?!?
曲夜坐在少女身旁,越聽越不是滋味。他福利院出身,性格如此自然也沒有朋友,生日是什么時候都不知道,更別提大操大辦地慶祝。
但他想著羅放縱然親緣淡薄,怎么也要比自己強些,更接近于“正常人”的范疇,故而到底還是安排了今天的行程,逛一逛吃個飯,晚上回家把禮物一送,沒什么大驚喜,只是稍微不同尋常的一天。
是要把這場戲演得盡善盡美,還是懷著什么其余的心思他不想分辨,目的卻是一開始就確定好的:哄羅放開心。
偏生半路橫插進來個謝沉淵!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人有厚臉皮的潛質(zhì)?看著好像很坦蕩的樣子,當(dāng)誰不知道他那點心思?
曲夜心里嘔都要嘔死了,卻也不好爭風(fēng)吃醋壞了少女的興致,丟面子又丟里子。整餐飯他吃得食不知味,想到飯后的觀光還得帶著個謝沉淵,便更想罵先前的自己作孽。
但要是再往前追溯,若非偶然間再次碰到謝沉淵,自己就不會認識羅放,當(dāng)然也不會向她下手,更不會同意她莫名其妙的談戀愛提案。
那條世界線上,他們每天在同一棟大樓里上班,偶爾可能在電梯里遇見,目光在不經(jīng)意間交錯,卻只是略一停留,就又移向旁人的臉龐,其他的地方。
她應(yīng)該還是會接下這個項目,但沒有謝沉淵這層關(guān)系,自己大概率會干脆利落地讓機械部換個有經(jīng)驗的人來,而不是故作好心地去和個職場菜鳥溝通。
羅放仍舊是羅放,也許慢慢和謝沉淵水到渠成,最終走向婚姻的殿堂。曲夜也仍舊是曲夜,照舊過著他為科學(xué)獻身的枯燥生活,不把這世間的凡夫俗子放到眼中。
最多得知謝沉淵婚訊的時候刻薄一句眼光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