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他便不由偏頭,看到身旁的少女正很認真地享用作為甜點的冰淇淋,大概是合了口味,冰淇淋見底后,她甚至開始吃四周墊著的裝飾用薄荷葉。
好可愛,這是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接著便是隱約的恐慌,那個曲夜和羅放相見不相識的世界,只是想想就讓他心口堵得難受。
“還想再來一杯么?”他輕聲發(fā)問。
“誒?這個是可以續(xù)杯的么?”羅放驚奇地眨眨眼。
曲夜笑著搖頭:“不能,不過因為食材都是前一天就按位準備好,這里的預定是不接受取消的,所以我訂的兩份套餐應該都還在?!?
“???那豈不是之前的菜都浪費掉了?好可惜。”
少女滿臉痛惜。
曲夜趁機禍水東引:“這就要怪某位突然出現(xiàn)的先生了?!?
謝沉淵笑容頓時冷了幾分,不緊不慢地用餐巾抹抹唇角聊做掩飾,好在兩份冰淇淋在這時端了上來,羅放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快快樂樂埋頭享受美食。
沒了少女盯著,兩名alpha對視間火藥味盡顯,他們曾經(jīng)是同學如今是同事,現(xiàn)在卻各有認為對方插足自己感情的理由,不能不說是緣分的奇妙。
這種無聲的對抗在羅放終于吃完兩份冰淇淋后,再度抬起頭時宣告結束,兩人重又擺出友善的笑臉來,簡直像多年未見的老友,直讓少女覺得詭異。
吃過午餐,游覽于是繼續(xù),愈往下走光線愈暗,等走到最后幾層時,觀賞范圍也不再局限于水箱里,而是用燈光吸引隱匿在海洋深處的生物,能透過透明的墻壁看到什么全憑運氣。
羅放的運氣不大好,正趕上這片海域的巨型海蛞蝓爆發(fā)期,入眼唯有黏黏糊糊的軟肉緊貼在墻上蠕動,最后只好敗興而歸。
回程的時候,叁個人自然又坐上了同一列航班——因為海面上沒有太多可供停泊的地方,非特殊情況,水族館僅允許公共交通往來。羅放夾在兩人中間,那真是左右為難,只好趴在桌上裝睡。
她的小心思,曲夜和謝沉淵又怎能不知?但也都明白眼下局面是一團亂麻,不想強逼她罷了。
回程大概兩個小時的路途,先到站的是謝沉淵。下車之前,他將一個小盒子塞到羅放的口袋里,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句生日快樂,才略帶不舍地起身離開座位。
曲夜冷眼看著少女的耳尖逐漸變得通紅,心里擰巴得麻花一樣,嘴上于是也不留情:
“他下車了,你不用裝睡了?!?
羅放嘆口氣,仍舊趴著,只是將頭轉向男人,很無力地反問:“那你要我怎么辦?”
搞成這樣是我的責任嗎?我和謝沉淵走到這步難道不是因為你當初給我下藥?
曲夜讀懂了少女未出口的質問,當然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屬于掉進了之前挖的坑里。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彼铺旎挠悬c局促:“我就是——”
就是酸得要命。
這話能說么?好意思說么?曲夜抿抿唇,努力恢復到早晨出門時的心態(tài),權當今兒一整天謝沉淵都沒出現(xiàn)過,片刻后才輕聲道:
“我們快到站了?!?/p>